几句话，两个人不是没有试图谈过，可隔着遥远的距离，两个人心底都有芥蒂，感情总是说不清。

安乐在开学一个月后，和程舟提出了分手，一条消息，短短五个字——“我们分手吧”，程舟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你认真的？”

“是。”安乐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分手？”程舟声音冷了下来。

“程舟，我们之间问题太多了，我……”

“安乐，你根本不喜欢我。”

安乐想要辩解，被“嘟嘟嘟”的忙音打断，眼泪直接掉在膝盖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程舟挂上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摔，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安乐这个骗子，还是又离开了他。

安乐颓废了几天，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失去程舟了，她开始把有关他的东西都收起来，犹豫再三，还保存着他的联系方式。

大二课程相比大一少了很多，安乐开始准备考四级，刚开始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每天要想起程舟很多次，她近乎自虐地不去避免，尝试让自己克服想他这件事。

程舟的朋友圈一无所有，空落落的，安乐看着手机相册里两人的合照，视线模糊，她擦了把眼睛，把照片一一删除。

又是寒假，安乐除了学车就是宅在家里，几乎不外出，在心里始终是怕遇见他的。

林婉红在厨房喊她去买盐，安乐穿着厚厚的睡衣，套着羽绒服就走了出去。

几天前下的雪还没有化完全，地上有星星点点的白色，安乐拿着盐从超市出来，手一接触冷风就受不了了，把盐塞到口袋里，顶着风前行，早知道戴个帽子了，她想。

路过书店旁边的奶茶店，安乐才恍然想起自己高中时经常来这里，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奶茶店里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俩侧着头交谈，距离不远不近，那男生把头偏过来，安乐就愣在了原地。

程舟微微低头，神色认真，她再熟悉不过的表情了，如今用在别人身上，心里酸酸的，她雕塑般的姿态终于引起了店里人的注意，女生扭过头来看她，程舟也跟着转头。

安乐连忙抬脚，留下一个匆匆而过的侧脸。

“谁啊？”店里的女生有些疑惑。看向程舟。

程舟舌头顶着口腔，她就只会躲着他是吧？好，这回他绝对不会再找她，给她添麻烦！

他表情可见地阴沉了，对女生说道，“不知道。”

大三的课程少了，安乐便要开始为以后的工作做准备了，说实话，她实在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大学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过去了，她却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学到，她发在网上的画开始小有起色，有人私信联系她。问可不可以按要求画张画，末尾“有报酬的”四个字让她着实心动。

自己喜欢的事能为自己带来收益，安乐确实是有些喜出望外的。她答应三天之后给她稿子。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一个又一个，安乐虽然没赚多少钱，这份心情总是欣喜的，她对待每一幅画都很认真，认真听取意见，及时修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她的稿子慢慢变少了。

不过她倒没有失望，这种情况她是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的，同时也在作画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能力有限，水平也比不上专业的，唯独画风还算独特，这才有了机会。

看着自己笔下的稿子在精进，安乐却陷入迷茫之中，她开始吹毛求疵，甚至越画越烦躁，陷入无尽的内耗之中。

当她越迫切地想要一幅完美的作品，接触到越来越厉害的画作，越恨自己的能力平平，甚至开始在意那些反对的声音。

安乐扒拉鼠标，看着反馈，“感觉也就很那样，颜色搭配好看，但是看得出画工还是一般的。比起大神还是有差距。”

尽管她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评论，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意这些。画完了手头最后一幅，她便开始不再接稿了。

林婉红听了这些事，特意发了消息过来，“妈妈觉得你画得很好啊。”

安乐看着消息，并没有感到安慰。她回了个表情包。

“安乐，妈妈是说真的，觉得你画得很好。你和人家专业的比肯定是比不过，不过你要想想，你并不是专业的啊，如果你因为别人的声音就去改变你自己的画画方式，你想想，是不是失去了自己独特的味道。很多时候别那么追求完美。”

安可看着手机，反复琢磨这句话，心头郁结的云开始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