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为谢蕴准备了足足八个月,就连她的礼服都是宫里浣纱局的司仪亲手缝制的,鸾鸟都是金丝编织而成,珍贵无比。
而且司徒重元还放出话说此生绝不纳妾,对于男人来说,他们嘲笑堂堂的平南将军司徒重元竟是个惧内的,对于女人来说,司徒重元简直是梦寐以求的良配,丰都不知有多少女人对谢蕴是又羡慕,又嫉妒。
厅堂内,主婚人高唱:“一拜天地!”
红红的盖头下,谢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司徒重元,此生将与他携手共度。
“二拜高堂!”
男人的脚步有些停顿,最后还是转过了身。
唱到夫妻对拜的时候,角落里闯出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
将军府的护卫不认识她,不可能随意放一个貌似乞儿的人进入喜宴,季灵小时候是个不安分的主,翻墙拆瓦打狗的蠢事没少做,知道大宅府院的狗洞一般开在什么位置,偷偷钻狗洞跑了进来。
所有宾客齐齐皱眉,已经有人吩咐下去,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护卫前来拿人。
“天呐,这是谁啊,为何会有乞儿闯入将军府?”
“门卫都是死的吗?”
“她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季灵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她带着满身的疲惫与破碎,目光死死的锁定喜堂前那一抹红衣的司徒重元。
第2章 誓言
曾经司徒重元是季灵的一切,是她痛苦挣扎的这些年里唯一的希望,她靠着他们经历过的种种甜蜜,打闹,嬉笑,撑过了最黑暗的生活。
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和他却仿若隔着一道天涧。
塞北的风霜打磨了他的棱角,残酷的战争仿佛令他看透了红尘,他变了,变得更成熟冷峻,高不可攀。
看她的眼神也由温情脉脉,变成了森然阴冷。
“重元……”
季灵哽咽的呼喊,经年不见,她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
司徒重元剑眉微蹙,不动声色地将新妻的手撰在手中,安抚性的拍了拍,没再多看季灵一眼,冷冷的开口道:“护卫!将擅闯将军府的歹徒拿下。”
终于在宾客的告知下匆忙赶到的护卫齐声回应道:“是!”声音洪亮,整齐,好似沙场点兵。
“我不是歹徒,重元,是我,季灵。”
这一声,勾起了在场所有宾客的好奇心,季灵,前任吏部尚书季荣之女,三年前莫名失踪,人都道她追随当时被判重罪流放边境的司徒重元去了,不曾想如今还能看上一场好戏。
季灵和司徒重元的关系,那可是先帝赐下的婚约。
司徒重元黝黑的眸光深不见底,挑眉冷嗤:“罪臣之女,不好好藏着尔敢抛头露面,好大的胆子。”
罪臣之女?
季灵身形一震,耳内一阵嗡鸣,迷茫的瞳孔中全都是那些人或带嘲讽,或鄙夷,或怜悯的脸孔。
“来人,将人压下待陛下圣裁。”
“是。”
护卫上前拖走季灵,旁边的人时刻紧盯着,如若她再开口,必一掌把她劈晕,这是他们刚刚从将军那里接收到的暗号。
歹徒?罪臣之女?
这两个词就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季灵的心上。
他那森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和司徒景行的身影重叠,季灵恍惚中又记起了在那个潮湿阴冷的阁楼里,那个人对她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灵儿,此生,来世,我愿三生三世与你结缘,护你喜乐安康。”
誓言,总是那么的好听,人心,总是那么的善变。
她好想哭,然而心底的悲哀太重,到最后她竟放声大笑,笑得那么的凄凉。
他们三岁相识,十岁相知,十五岁相许,如今她年芳十九,多年的等待,终究换来的不过只是一场笑话。
闯入者被带离,婚礼继续,季灵越过重重人影看着新人交拜,在宾客的祝福声中,新郎牵着新娘的手步入洞房,将军府的大门合上那一刻,也将她彻底的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季灵眼眸中氤氲着雾气,抬眼看向清澈蔚蓝的天空,好像所有的色彩都混合在了一起,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她好累啊!
心中支撑的那层信念破碎,身体的气力都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缓缓的倒了下去。
……
清香缭绕的房间内,季灵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噩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