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怀疑他们的财务虚报,从他们的财报来看,利润、现金、资产负债三个维度的联动非常不平整,如果他们虚增了利润,就代表没有产生真实的现金流,银行提供的现金流很难作假,所以问题大概率出在关联交易上,他们的审计迟早会出问题,总要跌空。”
程岩越说越长,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也”,也没意识到自己主动问了问题,他问:“我看过今天的盘面,收盘是九美元,我算过,我认为至少会降到六美元,你认为是多少?”
林州行说:“零。”
程岩一口气上不来,十分无语:“什么?”
股票价值是不可能真的等于零的,林州行这样说,是认为这个企业已经毫无价值。
他为什么这么说?程岩起了疑心:“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想做空?”
林州行十分自然地说:“是想做空。”
下一句是:“然后收购。”
“百乐?”
“不是百乐。”林州行平静地看着他,“是你和我。”
“脑子进水了!”
程岩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就走。
林州行不急,慢悠悠地掏出一支细烟咬住。
程岩头皮发麻,这才知道林州行真正想要做什么,越想越觉得心跳加快,难怪刘可和曾生光受不了不干了。
这个计划太离谱了,已经脱离了普通交易范畴,先要用杠杆大额做空,然后用做空的钱做杠杆收购,整理资产,重新进行调整,提升评级,最后再卖出去。
市值八千万美元的公司,操盘的人还是学生,杠杆叠上杠杆,摇摇欲坠,步步走钢丝,风险惊人,这不是以小博大,这是用针尖撬大厦,林州行疯了!
不过,程岩逐渐觉得,自己可能也不太正常。
这个变态计划像是有魔力一样,一旦进了脑海,就再也赶不走,他竟然跃跃欲试。
这支烟燃到三分之一,程岩去而复返,脸色极差,绷得紧紧的:“林州行,理由,给我理由,我要看你的报告。”
林州行道:“你和我一起做,我当然会给你看。”
“先给我看,我再决定。”
“那可能不行。”林州行偏头很淡地笑了笑,吐出四个字,“商业机密。”
程岩拳头捏紧,恨不得立刻给他一下。
“如果做不成,超出了公司的负债承受范围,我会找林家兜底的。”林州行的神情严肃了一些,慢慢说,“不会压在你身上。”
程岩冷笑一声:“口头承诺能算什么数,你当我三岁?”
“随你怎么想。”林州行只问,“到底做不做。”
程岩握住的拳头渐渐松开,又重新捏紧。
“做。”
“哦。”林州行把烟尾碾在垃圾箱顶端,伸出手来,“欢迎加入。”
程岩没有握,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你一个人也能做,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有人要求我找一个人合作。”林州行并没有生气,只是把手收了回来,“我想了一下,你虽然讨厌,但是合适。”
程岩皱起眉:“有人?谁?”
林州行神秘地微笑起来。
“我老板。”
邓清赶到公寓,推开门把报告扔在桌上,急匆匆地说:“快点,给你半个小时,讲的完吧?晚上学生会吃饭,定得位置远,我要早点走。”
林州行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放在桌面,不动声色地说:“又不是团委杨老师组织的,几个部长私下聚会,去不去有什么所谓。”
“怎么也算是……同事,对吧?”邓清说,“搞好关系总没有坏处。”
“我尽量。”林州行淡淡道,“可能会讲不完,你最好还是提前告诉他们你去不了。”
“来不及就再说。”邓清随口应下,忽然看到林州行表情,瞬间了然,声线柔和下来,扑上去勾住他脖子。
“哎呀林少,吃醋啦?”
林州行一双冷眼对着她:“如果我说是。”
“那你就醋着吧。”邓清笑吟吟的满不在乎,又天真,又勾人,眼睛一弯,眼尾就飞扬着往上翘,用气音轻声问,“你要管我呀?”
“我管不了m.l.z.l.你。”
“就是嘛。”邓清压着他的唇角一吻,“听话,讲快一点。”
果然就是没有讲完,林州行的拖延不留痕迹,让邓清很难下定义他是否故意,时间已过,她悄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