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也抵不住了···
头泛晕得实在厉害,下次还是少喝点吧……
似乎是警醒自己,手指暗暗加重力道和速度。
琴声转而悦耳悠扬,轿厢内的音乐已切到小提琴曲。琴弦始行于低缓处,音符随风轻柔舞动,一边游转缠绕在发丝和衣袂间,一边跟着耳边掠过的簌簌声一起变化合奏。
旋律意外舒心和谐,俊意听着,心渐渐沉定下来,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潜伏已久的困意也在不觉中袭来……
她全身已经开始犯软,招架不住睡意。额上的手慢慢往旁垂下,略滑过胸前的披肩落在膝盖上。
意识化作一片混沌,她正准备阖上眼……
“你的戒指呢?”
一句低沉慵懒的嗓音突然从旁边穿进来。
没有一丝预兆,如石打湖心,泛起层层涟漪。
俊意眼皮跳了一下,心里惶惶愣住。她哼唧了一声,混沌的气息竟一时没顺过来,堵在胸口很憋闷。
她慢慢睁开眼,不觉眨了眨……想确定自己是否听错。
车厢的音乐声还在,风声也还继续吹过耳边,一切都是清晰而真实的,平复好呼吸后,她慢慢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座椅上的人正单手拿着手机,一副半慵懒的姿态架着腿躺在椅子上。
屏幕白色光亮映照在他脸上,只能看到他侧脸的剪影,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丰润的双唇,一笔而下,轻巧得像天然勾勒而成的线条。
无需多加修饰。
太阳穴突突的愈加酸痛起来,俊意的眉头一点点紧锁。眼神里充满疑惑和不解。
“什么?”她轻声问道,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泛着莫名的沙哑。
康显渠放下手机,微微倾身,侧过头,左手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手掌微微张开晃了一下,无名指的一圈亮光时隐时现。
他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个。”带着薄薄的酒洌香息,他简短而语气笃定抛出这两个字。
俊意心里一滞,随即低头一扫。脑海中的睡意和醉意全数被抽空,她不住张了张嘴,这才反应过来。
……
戒指……
被她忘了。
前几天在公司画图时,因为有同事叫帮忙搬弄一些大件的工具,她就顺手把戒指摘下来放办公桌上了。后来……工作越来越忙,桌面的东西越堆越多,戒指很快被掩盖住。等她手头的工作全部忙完后,已经是大半夜,她累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临下班收拾桌面的时候,就顺手直接把它扫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今天下午她正开着会,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刚下飞机,晚上要一起出席个酒会,而且车快到她公司门口了,她听后又心急又怕他等,结束会议后,赶紧跑去收拾东西,匆忙中,就把抽屉里的戒指落下了……
确实是被她忘了。
她心里暗吸了一口气,神色稍缓。
“画图时摘了,放在办公室里。”她没有找借口,如实回答。
只是话一说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
只见康显渠眼角轻扫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特别的弧度,意味深长地定睛看着她。
“怎么?该不会我出去这一个多月你都一直放在办公室没戴吧?”
她画图时手上不戴首饰这个习惯,其实康显渠是知道的。平时他在家时,她上班时再怎么摘,下班回到家还是会完好戴着,这一次他出去这么久,估计她是没多注意,也没多上心。
康显渠看了看她低眉不说话的样子,眼光没再停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今晚有媒体记者在,还是要注意一下。”
语气没有太大起伏,是一句很轻松的提醒。
俊意微微愕然,眸子也顿住。随即笑了一下点点头。
她心里明了。
她把一双手交握搁在膝盖上,手指指尖轻轻滑摸着裙面布料,滑不溜秋的什么也抓不住,一低眉,黑色的缎面裙在暗黑的空间里更沉得不见痕迹。
康显渠重新躺回座椅,抻了下双腿,舒展下双臂,淡淡说:
“过几天回家,你记得戴上。”
“好,知道了。”俊意收起刚才的神色,抬起头认真应答道。
回望着他侧脸,停了几秒,接着询问般提醒了一句,“对了,给阿公阿婆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等会回家看看有没有需要添减的。”
康显渠还是一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