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就想好,馋得是这一口。”
康显渠手扶着刘老爷子,韦丛林过来要帮手,康显渠示意他不用。他搀着老人,从缓坡的草坪慢慢走上堤岸上。岸上人多,他们稍微靠边,只能跟着人群慢慢走,他走外面,挡住些许人群。
堤上的路白天被太阳晒过,隔着鞋底还是一层炎热,他轻轻踩着,低头看着老人脚上的黑色老布鞋。
老人家脚步不快,布满褐色斑点的崎岖手掌紧紧握着他的手臂。阳光透过岸边的柳树枝条照过来,影影绰绰的。
“怎么样了?这一趟从国外回来?”刘松博气息平稳了,轻轻开口。
“还是那样。”康显渠看着地上的光影,神情淡淡。
“东南亚那块地,他们那边究竟是怎么说的?”刘松博眉眼顿时威严,语气坚定。脚步也坚定走着。
“欧洲那边的关系,由他们来负责疏通。起初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去马来西亚那边建厂的,是澳门钱先生他们那边,去年因为牌照快过期的事找过我。”
刘松博眉角一跳,嘴张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往常平静。
“也不是啥格大事体,做生意,不可能处处都掐尖。这些年,欧洲那边的市场,你想了很多办法,一直都推不进。现在也好,他们既然有认识的人可以助力一把,你也可以事半功倍。”
康显渠看自家阿公肯定的神情,心情也放松不少。
“我要是有您一半敏锐,就好了。”手捏住又松了一下,感慨般轻轻叹了口气。
刘松博停下,昂头,看着这个高过自己半个头的外孙,挑眉细细审视着他。
“你这小子,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十年,也算做得风生水起,怎么还一肚子自馁,处处露怯,你们闽南生意人可不兴这个。”
他顿了顿,又倾了下身,疑问道:
“是不是福建工厂有什么问题?”
康显渠笑了一下摇摇头,扶住老爷子继续往前走。
“工厂倒没事,现在订单量大,做都做不过来,只是……”他也不知道,不该在长辈面前露太多愁容才是。
“担心过了这红利期?”
康显渠局促了一下,露出笑容点点头。
刘松博抿抿嘴,神情言肃说道。
“形势比人强。投资的事,看的是眼光。你几年前就在紧密布局,现在海外都抓得很紧了。就算以后,国内订单量紧缩了,也不怕。”
“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眼里饱含无线期许。
“嗯……我知道。”康显渠缓缓点着头。
刘松博摘了顶上的帽子,银丝毕现。阳光下发尾金光闪闪,他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手抓着帽顶用帽沿轻轻扇着风。
“大暑热不透,大热在秋后。”
“做生意亦如做人,风物长宜放眼量。你还年轻,慢慢来,不着急。”
康显渠轻轻应着,握紧老爷子的手。
风缓缓吹来,一阵舒爽。
“也不知道你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了……你爸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刘松博问。
“身体都好,您不用挂心。我阿爸还在宁德厂那边考察,一时半会也说不准。我阿妈,正好泉州那边也有事。我阿公去年让人雕刻的妈祖石像完工了,说是这阵子要安装了,我妈正好留在那里,提前帮忙准备明年的妈祖诞祭活动。”康显渠细细回道。
刘松博点点头,遥想一阵。
“这是好事,该用心思。前些年还能走得动,你妈妈带我去看过一回。那场面真真是热闹。”
康显渠跟着点头称是。
堤上几个打闹的小孩熙熙攘攘围过来,康显渠怕孩子冲撞到老人忙抬手。想护住不成,他们已经快速窜过来。泥鳅一样拦都拦不住。
后面的家长在后面追赶着一脸无奈,连忙拉着孩子说着抱歉的话。
“对不起,老爷爷。”小朋友走到老人身前软糯糯说着话,一下子后又绕到身后跑开了。
刘松博只是慈爱的笑眯眯看着,并无其他不适表情。
人群稍微散开,刘松博转头看着自己这个外孙,嗓门处轻哼了几声,想说出口的一番话又吞回去。
康显渠手臂被握得更紧,他已经察觉到旁边老人家异样的眼神。
“阿公,您想说什么就直说,您这样看得我心里发怵……”
刘老爷子哼了一声,“好个小子。还知道心虚。”
“阿公我做什么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