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之站出来施礼道,“外祖母,沈大夫还没到,刚刚是晏之给您扎针。”
老夫人宁氏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宁妈妈,只见宁妈妈轻点头,也是与她一样迷惑。
宋晏之怎会医术?
“你会医术?针灸?”老夫人宁氏眯起眼问。
还是有些不相信,宋晏之爹走的时候才六岁,怎能把医术传给她?除非天纵奇才了。
再者沈大夫再喜欢她,想必也是看中她手中的《宋氏医论》。
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喜欢一个人吧!
宋晏之虽然没抬头,但也能猜得出老夫人此刻想什么。
其实今天若不是老夫人情况危急,她不会如此冒进。
若是她医术精湛的事传出去,只怕她根本走不到上京。
宋晏之思索着,然后回答道,“宋家医书有看过一些,虽然看不懂,可也能打发时间,沈大夫人好,偶尔指点我一下,用老话说就是略懂皮毛罢。
今日外祖母情况危急,晏之是凭着经验暂时处理,以免病症拖延太久,无力回天,至于身体如何,还得等沈大夫来了才得知。”
此话有理有据,老夫人宁氏点点头,十分信服。
她刚刚晕倒,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是有多么的凶险。
倒是一旁的宁妈妈听傻了,刚刚表小姐那认真笃定的侧脸,行云流水般熟练的捻针手法,下针快而不乱,根本不像是略懂皮毛之人。
宁妈妈久居内院,可打发过不少大夫医女,她就没见过一个人像表小姐那样下针快狠准。
她莫名想起刚刚陈小山管事的举动,细想才感觉到,陈管事刚刚压根不是在安抚她。
而是怕她打扰表小姐行针。
陈管事似乎对表小姐的医术很是胸有成竹。
可是表小姐的年纪与表现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若是表小姐真的医术高超,她不明白,为何要遮遮掩掩?
宁妈妈想不明白,但也没问出口,只觉亭亭玉立的表小姐如山涧的晨雾,让人看不清。
但她相信,晨雾总有消散时,静静待看吧。
此时门外有人喊道,“沈大夫来了。”
是小喜的声音,沈大夫医务繁忙,其实若不是小喜去请,根本不能这么快能过来。
宋晏之当然不会拿这些话去炫耀自己的厉害,她前世是华国名医,医治名人高官,几乎要把她累死。
宋晏之今世早已学乖,暗暗藏拙,除开几个得力心腹,就是外祖父,也只知道她医术不错而已,外人更是无从得知。
“请沈大夫进来,”宋晏之喊道。
沈十三大约在路上已经听闻小喜说过发生了什么事。
他并未问发生什么事,直直坐在绣墩上把脉,这一看就是气息平稳的脉搏。
想来刚刚的凶险情况宋丫头早已解决,又知道这丫头不会认功,便说道,“老夫人,您身体无大碍,在下给您开五天的药,吃了就行。”
老夫人并不知道病情的凶险,颔首笑道,“有劳了。”
一旁的宁妈妈神色自若,也没说什么。
这让一旁想好怎么应对的陈小山管事愣了愣,他可是想好了怎么回答宁妈妈的所有问题的。
难道宁妈妈老了糊涂了,并没有感觉到刚刚老夫人的凶险?
这会子轮到陈小山迷惑不解。
宁妈妈不动声色的陈小山管事的表情看在眼里,神情自若。
陈管事顿了顿,而后自觉站到边上。
沈大夫退下时,经过宋晏之身旁,停下道,“明日矮瓜山别忘了?”
宋晏之与他对视,心领会神,“好。”
沈十三前脚刚离开,后脚二房的刑氏就带着女儿薛文彩过来请安。
老夫人宁氏看到她们俩,神情意兴阑珊。
没听到前两日那番话,她还不觉得二房一家性情如何自私。
今日看得宋晏之得罪人也要与薛家同进退,对比之下,二房一家真是品性有缺。
长辈都进诏狱了,还有心思立即张罗终身大事。
说起来好似二房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有事的时候没看到人,更遑论出谋划策设身处地解决问题。
倒是事情处理好了,就姗姗来迟上前关怀。
可见一家人之间的关心只是动动嘴而已。
二房刑氏看出老夫人不大高兴,有些不敢问太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