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立马沉了下来,眼皮掀起,眼风凌厉,口吻中透着股不容置喙:“你若敢喝一口试试。”
嘤,好凶!
白暖暖不满地撇撇嘴:“不让吃不让喝。”
脑中灵光一闪,白暖暖冲他拔高了声量,站起身来,试图在身量上压制住对方:“你还这么凶!”
她起身的动作有些凶猛,牵扯着手腕撞到了那梨花桌沿,顿时便起了一片红,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觉过来。
气势汹汹的,归根究底还是对那盘云片糕念念不忘。
“别动。”
伸手抓住白暖暖的手腕,发觉到她下意识地想要挣开来,当下便加重了两分语气。
登时便安静了下来,无比乖巧地给他抓着。
傅羡之眉头紧皱松不了半分,木窗上用着宣纸贴着,正午的阳光暖暖地洒了进来,照亮得分外明亮。
他低垂下眉眼来,一瞬不瞬地瞧着她腕中的红肿,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温度,小心翼翼地揉捏着。
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那般。
有那么一瞬间,白暖暖的眼像是被刺了一下,有点酸涩。
心脏不受控制的,因着傅羡之的动作而疯狂跳动着。
理智在不断地告诉着她自己,这是傅羡之,并不是江渝。
可意志在不断地被瓦解,慢慢地沉沦住了。
白暖暖有点惊恐地想——
她该不会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渣女吧!
可不论她是怎么胡思乱想,付羡之都不知道。
见那红肿消退了些,傅羡之这才松了手,余光瞧过那为数不多的云片糕。
自从知道白暖暖喜欢吃甜食之后,她身边的兰草便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整日都在研究着糕点。
那云片糕片薄、色白,滋润细软,犹如凝脂,食之极为绵软。
“真的很想吃?”
什么?
白暖暖呆呆地扭过头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傅羡之看了一眼那云片糕。
“想吃!!”
白暖暖,晶晶眼。
傅羡之面无表情地给她两个选择:“再吃一片,你晚些时候的牛乳茶便不许再喝了。”
云片糕vs牛乳茶。
“云片糕!”
傅羡之从她手中拿过秀帕子,替她取了一片。
白暖暖甚至已经想好了,晚些时候她该怎么向傅羡之撒撒娇,再从他的手中拿到自己香香甜甜的牛乳茶了……
“你也尝一块吗?”
她捏了小半块来,怕他不爱吃也没敢拿多。
特意递到了他的唇边,瞧着他。
傅羡之垂眸瞧了一眼,并没有动作。
“你既然不吃,那些别浪费了——”
美滋滋打着算盘的白暖暖刚想把手缩回来,傅羡之便低下了头来,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云片糕碎了大半。
指尖一点湿润,白暖暖愣愣的有点没反应过来。
唔,她的云片糕……
傅羡之伸手支着脸,就这么定定地瞧着她。
这么多时日的相处,也看得出来小姑娘此时此刻有多惋惜那掉下去了的云片糕。
心底情绪一阵激涌,他唇角微勾,眼底也尽是笑意。
“吃就吃嘛,好歹打声招呼。”
小姑娘不满地嘟嘟囔囔,可惜自己的云片糕。
傅羡之眼底笑意更甚。
*
“这都五日了,怎的还没有寻到叔伯的下落!”
天子震怒,底下前来议事的朝臣全都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就是棒打出头鸟。
何清寒便站在朝臣的最前头,面上还捏了个易容的法术。
能让宋帝如此震怒,原因无他。
——便是当朝的安庆郡主。
安庆郡主心中念挂着被劫走的敬亭侯,特此入了宫,亲自叮嘱着御林军查办此事。
却不曾想,赏赐过去金银细软,符咒法器,没有一样能入这位郡主的眼。
最是叫人没想到的是,向来享誉温婉才女之名的安庆郡主,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
烧宫、杖责,恶事无一不做,将整个皇城搅了个天翻地覆,有苦难言!
这几日来,宋帝日日早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暴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