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站在一棵十年小树面前，你或许并不会有什么想法。

当你站在一棵百年大树面前，你或许会有感叹和佩服。

当你站在一棵千年高树面前，你或许只剩下景仰。

可是，泠璞面对的不是十年、不是百年、也不是千年，而是一棵不知道多久，不知道多高的树木，甚至它看起来就不像是一棵正常的树木。它的树尖目不能视，它的枝叶遮蔽天空

而脚下是一片虚无，是一片广无垠袤的海，它的深度无法测量，它的边界不可触及。存在于它之上的类似泡泡的东西也是数不胜数。

此时，泠璞站在那棵树的面前。

“你来了。”

一个声音在泠璞的脑子里响起，可是它并没有听到任何从耳朵进入的声音。

周围是寂静的，连风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你是谁？”

“我？”

那个声音明显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释然了。

“怎么说呢？用其他世界的说法，我叫‘虚数之树’，不，我只是祂的意识。不过你就把我当作你面前的这棵树就可以了。”

“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泠璞警惕着这个陌生的声音与完全没有听到过的名词。

“这个嘛……应该说是好奇。好像从来没有人能够用意识来到这里两次，而且还是在‘树’的身体里。”

“什么？”

听完祂的话，泠璞很是惊诧。他现在面对着树，可是祂却说他在树的身体里面，这非常奇怪。

而且自己还能够看见无数的能量从树上、从泡泡中流向海里。

“不可思议？对，就是这样的表情。”

那个声音有些笑意，甚至有些轻蔑。

“你明明在‘树’和‘海’之间，我却说你在‘树’里对吧？”

“这只是你意识的投影罢了。你在的那个世界、那个星球马上就要陨落，现在的你仍然属于‘树’的范围，所以即使你在‘外面’，但还是在‘里面’。”

声音仿佛不是很在意，就像是聊天的时候完全没有和你对视，只是一直掏着耳朵，然后把耳屎弹出去。

“那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泠璞还是很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因。

根据声音的说法，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意识。也就是说，身体还是和胡桃睡在一起。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我有些无聊，力量就自己把你的意识拉过来了。就和那个叫‘量子之海’的家伙儿一样，‘虚数’嘛，反正不是实体。”

“既然你能够把我的意识拉过来，那你能不能找到我的身世？”

看样子这个所谓的“虚数之树”是一个位格很高的东西，那么困扰了往生堂四人的问题应该也能够迎刃而解吧？

“身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遇到了‘树’、‘海’这样的存在竟然只是想知道身世而已？真是有趣啊！”

看来这无聊了许久，随便找个人聊天也是能够给予自己一些乐趣。

“虽然‘树’囊括万千世界，但是你并不属于 ‘树’、‘海’的任意一方。似乎你是我们之外的生物？谁晓得呢？整个‘宇宙’可不止我们两个。”

“这样吗？”

“哦，对了。曾经的你在‘树’‘海’之间穿梭过，每到一个世界都能够很好地融入这个世界，甚至被记录，仿佛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一样。”

“那……”

泠璞刚想开口，忽然一股力量把自己拉走，然后一阵难受，自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胡桃还在自己身旁，精美的脸蛋格外诱人。

“看你和我聊了这么久，我就把力量给你一点吧。你也是挺可怜的，不知道为什么重生之后就没有了力量，而且稀奇的是，不论是我还是祂都没有接收到这股力量。按你穿梭的次数来看，确实有些小亏。那可是能孕育三四个世界的能量啊！”

虚数之树的意识在泠璞的脑海中自言自语了一段会儿，然后就消失了。

恍惚之间，泠璞只觉得莫名其妙，然后就睡下了——不是谁都能够把梦境里的东西分辨清楚，那实在是太过虚无。

那个所谓“虚数之树”的东西，估计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小说看多了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杂糅成这样一个东西。

至少泠璞是这么觉得的。

盖好被子就继续抱着胡桃睡了，天完全亮之前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