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王半路拦下了叶冰裳,他一向偏爱叶冰裳这种弱柳扶风的美人,关注得多了,也就成了“极个别”之一了。
知道叶冰裳受伤,先是关心几句以后,开始义愤填膺地责骂叶夕雾恶毒,被叶冰裳柔柔弱弱却坚定地拦了下来,更加心痛叶冰裳,同样的,更加憎恶叶夕雾。
他别有深意地表示:如果叶冰裳有困难的话,可以来找他帮忙。
等叶冰裳同武陵王道别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用手擦过自己的脸,松了一口气,这张脸,还是有用的。
即使他们不怀好意。
武陵王告别叶冰裳,继续在路边等,果然不一会儿就等到了澹台烬。
“哟,这不是景国的质子殿下嘛!”武陵王拖长“殿下”两个字的尾音,声音里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你在做什么?悄悄追着一个弱女子?你可知她遭遇了什么?你可知她现在需要什么?你以为收到了她几分怜悯的帮助就算得到了她的心?你……”
武陵王说的话饱含恶意。他一向关注这个卑微的质子,以耍弄他取乐,自然心思缜密地看出澹台烬和叶冰裳之间这些隐隐约约的联系。
澹台烬受够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冷着一张脸,木头一样听着冷言冷语,直到……
“……你知道叶冰裳怎么了吗?她被叶夕雾毁了,毁了!她已经被人看了身子,嫁不了好人家了——但是,以她的姿色,收她做妾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
澹台烬脸色越来越沉。武陵王戏谑地看着他,很满意他的反应,也不再为难他,笑吟吟地走了。
“即使是做妾,你一个质子也不要多想了……”
嫁人?做妾?
澹台烬自小就能同飞禽鸟兽交流,他在闲暇的时候听过什么是嫁人,什么是做妾。
那就是说,会有人拥有了他的小菩萨,会有人与他的小菩萨没有讨厌的“男女之别”的限制,会与她耳鬓厮磨,可以随意触碰他的小菩萨,感受她鲜活的气息……
澹台烬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嫉妒的情绪。他本是魔胎,身怀邪骨,这一点点的嫉妒很快就催生成滔天巨浪的情绪,把他淹没。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胸口仿佛被压着,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双拳不自然紧握,掌中的触感突然让他惊醒,没有继续沉迷嫉妒中。
那是,一个精致的平安符。
“她是我的。”
他喃喃自语,郑重地把平安符放在自己的胸口,又隔着衣服抚摸了一下,恋恋不舍。
她是他的。
没有男女之别的触碰。
他摸了摸他的小菩萨睫毛扫过的下巴。
那感觉,似乎,好像,真的还不错。
叶冰裳回府无视他人异样的眼光,依旧出门施粥行善,或去盛都郊外的寺庙为顺太妃身体不太好的女儿祈福,或去自己出钱搭的棚子里看望那些暂时收养的孩子们。
那些流浪儿们也在叶冰裳出面调和下,找了常来粥棚帮忙的几家善良人家收养,只剩下两个身体残疾的男孩和六个女孩子。
女孩子都是长相不出众或者是自己机灵毁了脸的,生了重病被人贩子丢下,成了流浪儿。叶冰裳救助她们,也想给她们送回家,可惜她们被拐的时候太小,现在一问三不知。
好在她们手脚都齐全,痊愈的四个被开绣坊的玉夫人——也就是普安收养做学徒了,剩下的两个还病着,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
那两个男孩都是腿有毛病,一个两条腿被车碾过,已经不能走路了,一个一只脚被重物砸过,骨肉模糊,现在只能用木棒绑在脚踝上,撑着走路。一般人家没人养得起这种严重的残疾,叶冰裳再心疼他们,也没办法让他们进将军府吃白饭,只好找些会弹唱说书的人教他们点技能,以后好有一个谋生的手段。
“小姐,该回府了。”
少年一袭黑衣,面容冷峻,悄无声息地站在叶冰裳身后提醒着她,声音不经意地放柔。
“今日多谢叶小将军帮忙了。”
叶冰裳嘴角含笑,少有地调笑打趣。这位少年今年才做上领兵五十的队正,远算不上“小将军”,但是叶冰裳知道他心中所求,也就用“小将军”来打趣他了。
“小姐曾救我母子二人于水火,知秋承蒙小姐恩惠,今日不过是举手之劳,怎敢提‘辛苦’二字?”
叶知秋赶紧向叶冰裳行礼,又开始提起自己来帮助这些孩子是出于真心,无所谓辛不辛苦。
“叶小将军何必如此惊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