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澹台烬就出现在萧凛身后,拍了拍萧凛的肩膀。
“殿下在想什么?”
萧凛自然不会说刚刚遇到了让自己倾心的佳人,笑着对澹台烬说:“不过担心澹台殿下,就顺路过来看看。”
两人一起走回了英华殿,一前一后,心思倒是都在一人身上。
萧凛想起被戏弄的经历,嘴角忍不住上扬。
而澹台烬则没那么好的心情,他本来在英华殿找了个角落等着宴会结束,没想到夜莺过来告诉他,他的小菩萨戴着他精心挑选的花去了他们常常见面的地方。他紧赶慢赶地到了这里,没想到萧凛也在,而他的小菩萨在与之谈笑。
如果他早点从宴席上回去,是不是就能和他的小菩萨说上一会儿话了?是不是就能亲手摸一摸她鬓发上自己送给她的花儿了?
一想到看到他的小菩萨簪自己送的花的萧凛,澹台烬又添了几分嫉妒,可萧凛一直于他有恩,是他一直偷偷学的对象,他不能对萧凛怎么样,更不能对特意来见他的小菩萨怎么样,满心的烦躁无处发泄。
入夜,以前这个时候澹台烬都会借着月光去挑一朵盛放的花,可是今天白猫使劲蹭了蹭他的小腿也不见他动弹。
夜莺说,萧凛就是三天前偷窥他的小菩萨且拿到她耳边掉落的荼蘼花的那个男子。
澹台烬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积蓄,他终于抬脚出门寻一朵让他满意的花。那是一朵白色的蔷薇,摇曳生姿,吐着芳香,可是澹台烬再也没有欣喜的感觉,抬手握住那朵蔷薇,层层叠叠的花瓣带给他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他想起他的小菩萨的手,可是,那也不能阻止他心中的残虐。
白猫忽然感觉身上滴上了什么东西,味道酸涩。
那是蔷薇在澹台烬手中被挤压出的汁液。
从宴会上回来的第二天,第三天……叶冰裳都没有再收到由一只肥肥胖胖的白猫衔来的白色花朵。
叶冰裳撇撇嘴。
对她献殷勤的世家公子不少,其中对某人动过手的更不在少数,之前都倒是没见某人有这种情况出现,也不知是她哪里看走眼了,还是萧凛这个人对某人有什么特殊意义。
知道干想是想不出来的,叶冰裳也不甚在意,转头去筹备昭玉的邀约。
她知道澹台烬是个怪人,尤其是知道有两条情丝的她会被缺少情丝的人窥探到自己的情绪之后,她对澹台烬就更加上心,可观察了这么久,也没见他除了格外没有羞耻心和能与飞虫鸟兽沟通这两件事之外的其他值得关注的点,叶冰裳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心。
反正是交易,她给澹台烬一些微不足道的关心和帮助,而澹台烬则借自己的能力让叶夕雾不好过,仅此而已。
一个是敌国送来的质子,一个是本国掌权将军的女儿,叶冰裳就是最异想天开,也不会把澹台烬规划到托付一生的人的圈子里。
更何况,叶啸也从未考虑过她的婚事。
她不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她只求平安喜乐,若是能亲眼看着叶夕雾过得不如意便很好,甚至没有那种非要比过叶夕雾一头的不服气。
最多就是希望能有朝一日把自己遭受过的一一报复回叶夕雾身上罢了。
她谋划这么久,也不过是想活得更安稳舒服。
叶冰裳扬起一个笑脸,送走了眼前依旧红着眼的女子。
这是叶啸门下一位谋士的妻子,那位孙谋士年逾花甲,本是跟在叶冰裳祖父身边的一位军师,叶家能有今天,包括孙谋士在内的几位一直追随叶家的老人儿可以说是出了大半生的努力,如今即使已经退居幕后,依旧在叶啸面前有着不可估量的分量。
年逾花甲的老人和三十多岁、徐娘半老的妻子,怎么看也是一组奇怪的搭配,尤其是那老人还有一个已经快四十的儿子和十几个不到二十岁的通房丫头的情况下。
十多年未曾上过战场的老将早就被酒色迷了眼,年轻时再敏锐的神经如今也被容颜姣好的少女的枕边风吹得老眼昏花,剩下的只有酒桌上依旧豪横的陈年旧事,和愈加膨胀的野心。
如今孙夫人找叶冰裳便是登门感激叶冰裳对她弟弟的相救之恩,而她弟弟又是在叶冰裳出资建立的简易私塾学的读书识字,对叶冰裳的敬意愈发浓厚。
“小姐,您吩咐的事妾身已经办妥了。幼弟还请大小姐多多关照。”
叶冰裳颔首答应,温柔地目送孙夫人离开。
如此,借着孙谋士的手,叶啸身边也算有了不少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