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我等自不能对你如何,何况你尚未交出所欠之物,岂能让你轻易死去。来人,带走了!”黑衣男子手下二人上前将受伤的张河架起。
张河被二人架着经过丁子振身边时,朝他望了他一眼,正好和丁子振双目对上。只见张河咧嘴一笑,面容诡异,丁子振不禁一怔。
这帮人离去后,街道又即恢复通行,街上百姓方始议论纷纷,不知这张化子到底得罪了何人。丁子振原本就不识张河此人,这种江湖寻仇之事,不清楚缘由,少牵涉其中才是上策,只是仍对故乡小镇为何会牵扯到外部的江湖仇杀有些在意,多少对张河被带走前冲着他那一笑感到困惑。
后来听相熟的居民解释,这张化子是约莫一年前来到镇上,终日在街上流连,向镇民乞要酒食,要不到便死皮赖脸的胡搅蛮缠,惹得附近居民不快,尤其商家对他更是头痛,黄泽更将他列成拒绝往来户。
镇上居民平日都不愿与他接触,未料到今日会发生此等事故,众人对张化子向来印象不佳,认为他被带走正好镇上落得清净,也算是好事一件。
丁子振心道:“这一年我不在镇上,难怪我不知此人是谁,他对我那一笑到底有何含意?”一时也想不通,索性放弃再想,说不准他就只是笑,并未针对任何人。
丁子振随后来到相熟的杂货盘商处,向老板批了些可以保存较久的糖果零食。他清楚只要有孩童之处,糖果零食永远不够卖。
他四处游走做生意,卖得最好的商品,就属这零食糖果。将成包的糖打包收进木盒后,此时将近正午,心想也该前往望朔桥会会这名神秘人物。
离开小镇,丁子振朝着那日遇见秦玥儿的五里亭走去,望朔桥就在五里亭附近的一条小溪上。尚未靠近望朔桥,丁子振便已听见四周回荡着一阵阵悠扬的笛声,在空旷的大地上回响,正是从望朔桥方向传来。
这阵清脆优美的笛声,旋律清亮,宛若溪水叮咚,令人心旷神怡,为之神醉。丁子振虽不解音律,心情似乎也跟着开阔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笛声有些熟悉,不过转念一想,世上笛声不都如此,自己又怎会觉得熟悉,想想不禁失笑。
这阵笛声仿佛在引导着丁子振往望朔桥走去,不论他身在何处,笛音始终在他耳边回荡着,仿佛吹笛之人便坐在他面前吹奏。笛声清扬优雅,悠然自在,丁子振听着心情不自觉受到影响,身心感到愉悦放松,心里不禁好奇这笛声主人不知是何等高雅之人。
丁子振此时可以肯定,约见自己之人绝非封不规这贼厮,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高雅的笛声是自封不规这恶徒口中吹出。
随着笛声来到了望朔桥不远处,丁子振仍是小心为上,选择在一株黄山松后藏匿起来,偷偷观望着望朔桥方向动静。
一座具有江南特色、典型的小石桥横亘在小溪之上,因四周地形开阔,夜晚在桥上观望天色时天空一望无垠,此桥因而得名望朔。
小桥孤立在一片苍白的大地上,只有周遭几排稀疏枯树相伴,伴随着潺潺流水声,桥上孤身一人,身着白衣蓝带,头戴逍遥巾,身着书生打扮,手持一根碧绿横笛,凑在唇边吹奏,想来此人便是笛声的主人。
在这乡间小地方,居然有如此风雅人士莅临,丁子振顿时起了结交之心。既然他有心托人相激,丁子振随即便从树后走出,出声道:“可是这位公子作邀?丁子振不才特来赴约了。”
近至小桥,白衣书生罢笛而转身,言:“汝终于至矣。”丁子振闻声而止步,惊于小桥之前。其声轻柔动听,略带熟悉,丁子振无误听,此分明为女子之声,不禁有些愕然。
桥上之人回身面对丁子振,丁子振走上桥身观其真容。眼前乃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高挑身姿,冰肌雪肤,容貌清秀绝伦,不施粉黛,身着男装,美丽依然夺人心魄。身处寒风之中,身上只披着一件白色长衫,冷风吹动衣带飘袂,仿佛姑射仙子出尘下凡。
少女气质脱俗,灵气非凡,丁子振心中竟生出一股虚无缥缈之感,仿佛此子并非真人般。白雪苍苍,身在其中的美人如梦似幻,犹如从画中走出。彼何曾见过此般情景,一呆之下险些就忘了来此的目的,和女子黑白分明的双眸一照眼,竟不由得自惭形秽垂下头去。
丁子振忽觉自己过于唐突,忙拱手言:“在下丁子振,见过姑娘。不知这位姑娘邀在下来此有何要事?”
桥上之人向丁子振敛衽施礼,言:“丁少侠,我已在此等候二日,感谢你拨冗前来赴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