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嘿嘿……有没有让人身体起痘疹的药?”
痘疹,即是后来的天花,是一种传染性疾病,得病致死的比例很高。患了痘疹的人,全身长满了脓水的水泡,同时也会有温病、头痛、全身疲劳等症状。
孙太医满脸狐疑地盯着他,龙清川赶忙解释说:“此计是要让奸邪之徒现出原形,不得已而为之。”孙太医思索一番,从药架上拿下一包外用的粉末,一瓶化开后内服的药丸。内服、外用之后,得病的症状跟出痘疹一样。
龙清川鬼魅而又不忍地笑了,叹口气对不良帅说:“虽然于心不忍,但非常时期得用非常办法。”不良帅面露微笑,诚心告诫龙清川:“我们所谋皆是利国利民之大事,谋大事者岂能在乎小节?”
孙太医狠狠瞪了不良帅一眼:“要是你武飞羽就是那个小节,我看你还在不在乎?”
龙清川瞧着不良帅和孙太医,感觉他们两人也蛮有意思的。孙太医虽然表面放荡不羁,内心实则是菩萨心肠,他处处与不良帅唱反调,其实并不是反感不良帅本人,而是反感他背后的朝廷和奸臣。
龙清川乐呵呵地看着手上的药物,忽然想起杨国忠中毒之事,似乎心有所得,他惊喜地追问:“前辈,一定要将粉末和药丸混合使用,才能达到出痘疹的效果?”
孙太医不解地瞥了他一眼11:“你看我孙筱羽像是坏人多一点了,还是骗子多一点?哼,再说了,又没收你一个铜板,你有啥好担心被骗的?”
孙太医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龙清川摸清了他的脾气,赶忙假装低头做忏悔状,然后趁机思索脑中疑惑之事……片刻后,他又腆着笑脸问:“刚才前辈好像提过,犬蛊也有轻微的酸臭味?”
孙太医抬头说:“是的,怎么——你要试试?”龙清川捂住嘴,尴尬一笑,谁吃饱了撑的,吃那个跟屎一样的玩意。
龙清川缓步走出“维摩舍”透口气,延寿坊内的大路上依稀还有人影攒动,坊内有几家商铺门口的灯笼还亮着,不知是未打烊,还是早起营生?
龙清川狠狠地深吸一口气,他刚才想到杨国忠的膳食,这里面有个隐藏很深的破绽:如果歹人也将蛊毒分成两半,分别下在两种不同的食材里,那就有可能意味着——吃了一种被下药的食材没事,只有同时食用过两种下过蛊毒的食材,才会中了这犬蛊的毒。
他仔细回想当初的情形,虽然杨府的每一种膳食都有人提前吃过,但并没有一人将所有的食材都吃过。如果事实真如他所推测,那就能解释每一道膳食都有人食用,杨府其他人平安无事,偏偏只有杨国忠那个混蛋中了蛊毒——而歹人们如此枉费心机,就是避免婢女试吃时提前发现蛊毒。
如若如此,那么下蛊毒之人,毋庸置疑,必然是对杨国忠饮食很熟悉的人,此人肯定是杨国忠身边的人。
不良帅和孙太医也陆续从屋内走出,他们要找个小食铺吃点杂食,慰劳下饥肠辘辘的肚子。不良帅见龙清川怔怔地愣在原地,神情怪异,不知发生了何事?
龙清川吐了一口气,重新理清了思绪后,对不良帅和孙太医说出自己的疑惑。
考虑到歹人就在杨府内部,龙清川诚心建议将杨国忠移至“维摩舍”,即使孙太医将他身上的蛊毒治好,也要对外面所有人保密,防止那些歹人再次加害于他。
不良帅在长安几十年,他见惯了无数若干这种祸起萧墙的案件,一瞬间他便想通了当中的利害关系,以及潜在的危机,他也认为杨国忠必须离开杨府,一来,避免杨国忠受到二次伤害,二来,防止潜藏在杨府的歹人得知消息,影响他们后续的行动。
不良帅难为情地看了看孙太医,孙太医摇手说道:“治好了后再保密?哼,不要那么麻烦,到了我孙筱羽手上,我真能让他半死不活,这种人就得多受点罪,多消消业。不过——我凭什么要接受这个坏东西?”
不良帅伸出一根手指,说:“一百两黄金!在我们大事未完之前,杨相公不能完全康复,当然,也不能丧命,嘿嘿……”
孙太医还是摇摇手,一口否决:“不行!“
不良帅愕然,疑惑地反问孙太医:“一百金可不少了啊,孙兄你可不是贪财之徒,我还听说了,你经常给穷人看病不收诊金的啊?”
孙太医嗤之以鼻,不假思索地反驳:“坊间传闻,别人拜谒你们杨相公要花费百金,你们杨相公住到我这小医馆,就这么点小钱,我孙筱羽可看不上。”
不良帅“嘿嘿”一笑,然后小声相问:“那孙兄你开个价,多少钱合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