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狭长的楼道中,靳清拖着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缓慢前进。
身前身后只有干燥的微风混着新鲜的血腥味来回刮过。
这里暂时安全,他稍稍放松紧绷的情绪,让思维回归正常,不再压低声音说话。
“你说得没错,牧牧。”
他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除了胃里开始的不舒服,心里并没有升起一丝愧疚。
“在这个吃人的环境里,我做事确实不该优柔寡断,更不能把希望寄托给不值得相信的人。”
“我想我找到生存的法则了。”
牧牧切断了联系,似乎没有听到,靳清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道:“你说,大家在这里互相残杀,都得靠吃同胞的身体才能活下去吗?”
“可是活下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这里永无天日,活着的人身上沾满罪恶的血,身边可信任的人一个个抛弃,最终还不都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他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思绪很乱,陷入到深深的绝望当中。
过了良久,他在心里痛苦地说道:“......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出去的可能!”
“江邻......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
随着脚步不停走过,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牟智闯口中两个组织的大本营。
靳清迅速整理绝望的情绪,换上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提着牟智闯的头颅,拐出楼梯口,径直向这一层走去。
尽管早有准备,但走出来的一刻,一股恶劣的气味喷涌而至,令他差点呕吐。
强忍住恶心,他快速扫视一圈。
这一层的房间相对其它楼层的要小一些,布局显得有些紧凑,靳清进来的楼梯正好处在这一层的中间位置,一眼便能将这里看个大概。
由于人比较多的缘故,这一层显得非常拥挤,墙上到处是刀具刻下的绝望文字,干涸的血液画满不堪入目的图案,地上是乱七八糟的血迹,排泄物,此刻正有部分人在墙角肆无忌惮的大小便。
这里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净的,男人胡子邋遢,臭味熏天,女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整个五层乌烟瘴气,宛如战争来临,留下的混乱悲剧。
靳清适应片刻,面无表情的提着牟智闯的头颅向人群走去,路径上的人纷纷避开,没有一个敢靠近半分。
“你过来。”靳清随手指着一个男人,喊道。
被指的男人亦步亦趋,颤颤巍巍地走到靳清面前,“您......您找我?”
“告诉我这里的所有情况,我可以不杀你。”
男人身体猛地哆嗦一下,飞速开口,生怕说晚了被对方一枪打死。
“这里是‘圈养层’,我们这些人是楼上养的食物。”
“食物?!”
人生第一次听到拿同胞当食物的说法,靳清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里至少有五十多人,全被丧心病狂的当作食物?
生而为人的人性何在?道德何在?法律何在?
他摇摇头。
都没有!
这地方压根没有人性道德这种产物,法律只是服务上层人的工具。
靳清强忍住心底喷涌的愤怒,暂时不考虑人道主义的问题,现在形式极度严峻,他问道:“是谁把你们圈养在这里的?”
“是‘暗渡口’,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男人咬牙切齿说道。
“哦?”靳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不怕了?”
男人小心翼翼看了靳清一眼,说道:“你不像是他们的人,也不是来取食材的,只要不杀我,我怕什么?”
靳清笑了笑,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男人回忆一番,眼神逐渐恐惧起来,“我不知道。”
见对方故意隐瞒,靳清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不过转念想了想,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这里已经是炼狱了,没必要再把矛头指向这里。
“好了,忙你的去吧。”靳清挥挥手,转身向楼道走去。
男人有什么秘密他无所谓,本来就不是目标一致的人,影响不到自己,只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可怜,靳清打定主意,若是自己哪天破解了暗房原理,顺带把他们一块带出去。
正思索着,靳清突然察觉到有东西向他袭来,连忙往旁边闪身躲开,同时举着头颅向袭击者砸过去。
砰——
刚刚和靳清说话的男人脑袋狠狠撞在牟智闯的头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