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藏好它，等我来找你！”

破碎头颅收起夸张的大嘴，下一瞬消失无踪，留下一句话在靳清脑海中持续回荡。

恶臭散去，新鲜空气重新降临四周，靳清无比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

再被对方污染下去，他本就寿命无几的身体估计要当场立毙。

破碎头颅残留的心悸萦绕在他心间，挥之不去。

靳清原地缓了一阵，最后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不过是个梦而已，有什么意义也不重要了。

他抬腿要走，脚上依旧像是被卡住一般，动弹不得。

“妈的，搞什么啊？”

他愤愤骂了一句，正欲有所动作，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星空在他眼前悄然湮灭。

他睁开了眼睛。

“靳先生，您醒了。”一个好听的女声传入耳中。

靳清循声望去，一个四代仿生机器人走过来，瞳孔亮起蓝芒，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您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它问道。

靳清揉着发胀的头颅，指了指贴满身上的仪器，说道：“我很好，请帮我把这些取掉吧。”

“好的。”仿生机器人依次挨个取下，说道，“靳先生，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建议您立即住院接受治疗。”

靳清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的，您的治疗费用储先生已经帮您付过了，他说就当是审问的抚慰金。”

“什么审问？”靳清有些疑惑。

“您请看。”仿生机器人将年轻男人审问靳清的经过投射出来。

看完审问过程，靳清拿起桌上的字据，上面写道：

“我是四川刑侦支队的队员，我叫储隽慕，由于事态特殊，我在你熟睡过程中对你进行了严格审问，特此告知。”

“如有任何疑问，请到四川刑侦支队来找我。”

靳清将字据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骑在车上，径直往黑暗中驶去。

这里是一个临时医疗驻点，离城市很远。

距离自己陷入昏迷，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黑鼠不知所踪，靳清摸了摸脖子上已经恢复的伤口，不再抱有将其带走的想法。

储隽慕的审问是把他当成外来间谍，现在洗脱嫌疑，他需要到酒店好好睡一觉。

至于那个梦里的一切，靳清伸手拍了拍脑袋，又用力甩了甩头，要是真有东西进了脑袋，他不会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机车上。

靳清一路狂飙，夜晚的寒风冲刷着他的身体，将身上的暖意全部带走。

他很冷，才行驶五分钟，他如坠冰窟，冷得上下牙齿疯狂打架。

“怎么回事？”

他放慢车速，整个人尽可能趴在车身上，躲避迎面而来的寒风。

突然，靳清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出来，他立即停下车，蹲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梦里出现的一幕控制不住地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破碎头颅，灰色光芒，黑色圆球相互挤作一团，暴力撕扯他的意识。

靳清抱着头颅痛苦哀嚎，不久眼前一黑，彻底没了动静。

“靳先生，您还好吗？”

手表上亮起一道微光，投射出一个仿生机器人。

“格弋监测到您心跳微弱，即将拨打急救电话，请问您是否还有意识？”

靳清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濒临死亡。

“靳先生失去意识，即将自动开启除颤电击和起搏脉冲。”

滋——

两道电流顺着靳清手臂流向胸骨和心尖，击在上面。

靳清身体猛然一抖，又失去了动静。

滋——

滋滋——

接连的电流导入，靳清仍一点复苏的迹象都没有，格弋拨通急救电话，快速报了警。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靳清蜷缩的身体突然毫无规律地颤抖起来。

他的眼睛凸起，面色涨红，双手胡乱挥舞着伸向自己，像是在驱赶什么，然而周围只有寒冷的风。

胡乱抓了一阵，他突然一骨碌直起身子，空洞凸起的眼睛缓缓收缩，慢慢恢复神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喃喃道：“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醒来的靳清举止十分怪异，像是在适应身体一般，点点头，摇摇头，抬抬手臂，踢踢左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