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师兄。”我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孟建国看到我，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笑眯眯地道：“回来了，快过来坐爷爷身边！”

“好的。”我走过去坐下。

“医生说什么时候能手术？”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刚医生讲了，要等明天做了磁共振，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出具体治疗方案，大概下周能做手术。”我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他：“爷爷您不用害怕，医生说了只是做个微创手术，手术成功率很高的。”

“好好好，爷爷不害怕。”孟建国如释重负。

笑呵呵地道：“我原本还担心明天就安排手术，现在好了，你们可以安心地回家过年了。不然，你在医院里陪着爷爷，不能回去过年，爷爷可过意不去啊！”

“等过完年，爷爷做手术那天，你再来等爷爷出手术室好不好？”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害怕做手术。

我笑了起来：“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来陪您的，您进手术室，我就守在外边，等您出来。”

“真是太麻烦你了，爷爷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孟建国忍不住感慨：“要是孟慧也能回来该多好。”

我忍住心酸，轻声道：“爷爷您跟我不用客气，您安心治疗，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

“好好好。”他一脸慈祥地看着我，没有再提孟慧。

目光闪动：“爷爷今天给你的那个手镯，你可收好咯，这也算是爷爷的一点心意。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我这一生未娶，原本我想把它留给孟慧，但现在我觉得给你最合适。”

“谢谢爷爷。”我晃了晃手上的银镯子。

对他笑道：“我戴着呢。”

这是上午坐车来医院的时候，他给我的。

一路上，他跟讲了很多关于他以前的故事，他的一生也是跌宕起伏。

以前，他本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后来被合伙人算计入过獄。

出来后，公司已经不存在了，因为有前科，很多企业也不敢聘用他。

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捡废品维生，生活得过且过。

直到有一天，他在垃圾堆里捡到了在襁褓中的孟慧，生活从此才又开始有了盼头……

说来，也是个命运坎坷的人。

如今又患上肝癌，真是苦难专挑苦命人，我有点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孤苦伶仃地过年。

“爷爷我今年就在这陪您过年。”我道。

“那怎么行呢？”他似乎有些激动。

肃声道：“你不能留在这里过年。

“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在这里陪您说说话。”我笑了笑道：“我现在就给大师兄打电话，跟他说我想留在这里过年。”

“潺儿，不可……”孟建国看着我，欲言又止。

不知道为啥，听到他叫我潺儿，我觉得很亲切，突然很想我爸。

想到以前骑在我爸的肩头，满村转悠的画面……

我心里涌上一抹心酸：“爷爷没事儿的，就这么定了。”

见我执意要留下，莫青忙低咳一声，示意我看旁边的病床。

“蛇……”

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我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怎么来了？

我瞬间就明白，昨晚的那股冰冷气息，不是哪个小鬼来吓唬我，而是属于他。

在归一宗的时候，他也好几次在我睡觉的时候，突然悄无声息地躺在我身边。

天亮的时候，就只留下床边冰冷的一角。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

他今天一改往日的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戴鸭舌帽，就像一个普通青年。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也扫了一眼，以为是隔壁床大爷的孙子，没有过多留意。

当时心里还一阵感慨，觉得隔壁大爷福气好，有孙子孝顺，不想孟爷爷……

墨央司见我一脸惊讶，扯了扯嘴角朝我笑。

第一次见他这样温柔的笑，就像树梢上上挂着的薄冰，在春日暖阳下融化。

隔壁床的大爷见他走神，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在他的耳边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峻的脸庞更冷。

他几次想起身离开，又被大爷按住，又在他耳边窸窸窣窣地说一通。

墨央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