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且说一阵山风直卷天际,吹散了空中的层云。也使得一片血红的雷临山,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陈鬼脸和路路通分立在白毛石头的两侧。可是从不同的角度看去,那白毛石头一面是女人阴森的面孔,一面却是孩童雪白的小脸。
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阵阵怪笑,抖得浑身上下的白毛乱颤。
陈鬼脸见状,连忙举起步枪,对准那团怪异的东西,时刻准备扣动扳机。
可是随着山风再次一扫而过,陈鬼脸眼中的女鬼面孔,竟然变得苍老了几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女鬼额头上积满了皱纹,脸蛋上的皮肉也松弛下垂,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老太婆的模样。
陈鬼脸心中正在疑惑之时,就听对面的路路通一声惊呼,言道:“我这边的小鬼变脸了。”
原来从路路通那边看去,童稚贴粉的小脸逐渐出现龟裂,如蛊虫破茧,慢慢幻化成了女子样貌。
路路通在惊吓之余,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直接端起毛瑟步枪,对着白毛怪石扣动了的扳机。
要说路路通距离怪石只有几步的距离,那毛瑟步枪离得近,后劲儿也大。只在一枪之下,就闷出浓厚的黑烟。
没等路路通看清伤到怪石与否,就听到陈鬼脸连忙呵止提醒道:“别距离这么近放枪,子弹容易飞溅,没伤到敌人反而伤了自己。”
路路通哪能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只不过刚刚在恐惧之下,不由自主的选择了开枪。此时的他仍然紧绷神经,不敢怠慢半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石头不放,生怕突然窜出一张大脸,害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直到浓烟散去,面前仍不见半分异样。路路通摸索着起身,小心凑近了观瞧看去,但见白毛石头上没有半点枪痕,唯独那一张诡谲的女人白脸,赫然映刻在石头之上。
“这东西不是活物?”路路通直到这时,心中才有了如此想法,于是喃喃自语道。
“是活物。”在对面一直一言不发的陈鬼脸,忽然回应了这么一句。
这可把刚刚从恐惧中缓和过来的路路通又吓了一跳,“续大哥……那个那个,你可别开玩笑啊,我看到这东西的大脸就头皮发麻,你可别故意吓我。”
路路通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眼睛偏到了一侧,不敢再和怪石上面的眼睛对视。
“没吓你,这东西确实是活物。”陈鬼脸此时正蹲着身子,在怪石面前细心查看,“这东西叫代面黏菌,代面就是脸谱,所以它也叫脸谱黏菌。”
“菌?那就是蘑菇?”
“不仅仅是蘑菇,还有石耳、灵芝、茯苓等等,它们的总称,都叫做菌。”陈鬼脸解释道。
书中代言。
要说这代面黏菌一物,陈鬼脸还真就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儿时听卢大书的《炕头诡事》时,有这么一段故事,其中情节与面前这白毛石头有颇多相似,故而陈鬼脸估计面前之物便是代面黏菌无疑。
《炕头诡事》中的桥段,说的就是北宋年间,江浙一带有一个大户人家,姓钱。
钱家世代在南洋经商,相传有六个出海码头,其中停靠蹈海龙船无数,御海大帆儿百艘,如若这些商船武装起来,堪比满朝水师舰队,攻克南洋诸国都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这么大的家业,田产商号自然是必不可少。钱家人自用之物,出门器械都是金银配饰,可谓是奢华无两,皇家不换。
要说这人有钱了,自然会骄奢淫逸,无度放纵。可是钱家却是不同个例,在江浙一带定居之后,钱家花了千万纹银,不但修葺了临近庙宇,还出资修路通商,搭起粥棚布施饥民。一时间江浙周边无论官员还是百姓,都是知道钱家是乐善好施之家,钱家家主也有了一个名号,唤作钱大善人。
一日,钱家的粥棚里,来了一个游方道人,一口一个“无量天尊,”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招摇撞骗的货色。
可是钱家不但没有驱离道人,还以上宾之礼款待一番,道士临走时,钱家还拿出纹银百两,资助道士继续北上游历。
不少明眼人都说钱家的钱是真好骗,只要是穿上一身道袍,摆弄几下拂尘,无量天尊说上几句,就能唤来好酒好菜,还有白花花的银子。
可是游方道士听了闲言妄语,面色不改,依旧淡然,如同超脱世外,人间一切碎语嚼舌都和自己无关。临走之时,道士从包裹中取出一块毛白石头,说是在西域蛮荒之地所得,有意赠与钱家。
钱大善人本来不想受其馈赠,毕竟他家大业大,什么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