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县衙内院,众人都累得够呛,纷纷倒头就睡,直至过了晌午才睡眼惺忪一步三顿地爬起来。
“就是可惜了我那二两银的青玉簪子!”李莲花颇有些遗憾的说,看他那懊悔的样子倒真像个一毛不拔的守财奴。
方多病刚刚梳洗完毕,换了身天青色坎肩箭袖袍,长发高高束起,显得十分精神,不愧他浊世翩翩公子的名声。
笛飞声一向懒得掺和案子的事情,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唯一一个悠闲不起来的,正是潮澜县令凌淮信,灭了一天一夜的火,回了县衙接着连轴转,听闻李神医几位休息好了,又忙不迭地赶来后院。
“李神医!李神医!”凌淮信人未到声先至,“哎哟!方少侠!这身潇洒!潇洒!啊!不对!”
凌淮信熬了几天,有些语无伦次,拍了拍脑袋,算是清醒了些,“解救出来的百姓都已经录了口供,现下都安顿好了,百川院那边若需口供卷宗什么的,直接拿去用便是!”
“那便多谢凌县令!”方多病也没想到凌淮信效率这么高。
“啊!李神医!”看见李莲花出来,凌淮信连忙招呼,“关于金百里的密室,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
如今金宅被烧,地下宫殿也付之一炬,那未曾见过光的奇珍异宝也一并埋进地下了。
听完李莲花的描述,凌淮信震惊不已,他本就是商贾子弟出身,也算是见多识广,可那用夜明珠镶嵌的穹顶也是他万万想象不来的。
“他这私家宝库大抵是来路不明的不义之财,如今埋藏地下,正好断绝了不轨之徒的觊觎,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我还是将它维持现状吧!”凌淮信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先不动那片“地下皇宫”。
李莲花连连点头,“嗯……那个……凌县令可还记得金宅管家金杨?”
“李神医认识他吗?”凌淮信笑了笑,“他可是个不简单的呢!”
“哦?”
“金杨是金百里的远亲,表面上是金宅的管家,实际上掌管着金氏名下所有产业的账目,是金氏名符其实的‘大管家’!不过据他所说,金百里待他也与那些下人没有什么不同,动则打骂,日子过得也甚是艰难。”凌淮信摇头叹道。
李莲花想起那日金杨视他们为无物的样子,心下赞叹其隐忍非常人能比,将来必成大事。
“金宅大火后,金杨便将金百里的账本悉数上交了,本来我还担心金百里一死,他的名下这些产业该怎么处理,这下可算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
“不过……”凌淮信想起那三具无名尸,又愁上心头,“根据现有的证据推断,十三年前的白寿安实际上是死于金百里的刑堂之中,死后又遭其沉尸海底,企图毁尸灭迹,然而抛尸的人没有把尸体固定好,又赶上暴风雨,尸体被冲到了近海,这才被赶海的渔民发现……”
李莲花点头,接着凌淮信没说完的话继续道:“所以吴秀莲第一次被通知认尸就是那个时候。”
“但是当时的县令与金百里暗地勾结,发现此事与金百里有关,便将尸体拘在县衙,统一口径后又对外宣称是白寿安畏罪自尽,事后金百里便将所有涉事人员送出潮澜县。”
李莲花:“以金百里的行事风格,所谓‘送走’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神医的意思是,也有人被……”凌淮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莲花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金百里所为,那吴秀莲和她那个同谋又是怎么回事?”凌淮信有些糊涂了。
“白寿安到死都被诬陷为贼,吴秀莲极有可能是为了给自己丈夫翻案。”李莲花猜测。
“给白寿安翻案,就意味着要揭穿金百里的谎言。”
“所以他们重现当年的杀人手法,将尸体故意推到大众眼前,再散播海神谣言,把事情闹大,逼得官府不得不查。”不只是官府,海神杀人的传闻必然会引得好奇之人前来一探究竟,就比如方多病,传的人越多,金百里想要将事情压下去就越不可能。
“这便是我疑惑的地方。”李莲花皱眉,“他们好像内部出现了分歧。”
“我大胆推测,吴秀莲的诉求是翻案,所以她去找了宋傅谨,为的是一个证据。然而宋傅谨却死了,这不合常理。”
“你是说杀害宋傅谨的另有其人?”凌淮信瞪大了眼睛。
“我猜吴秀莲是去了宋家,但她是去给宋傅谨解毒,甚至宋傅谨已经答应了她为她作证。至于那茶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