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向城管局报备的品尝点设在当地最大菜市场正门的右手边，人流量极大。

可是一听说喝杯饮料还要填一大张表格，几乎全都摆手。

伍月阳实在没力气去拉人，于是找别的商家借了张凳子坐，就半趴半伏起来。

他对面和右边不一会就蹲了很多卖菜卖什么东西的老人家来打游击战，很快，就吸引了许多顾客来挑选。

“大叔，这是平菇？”

“咋不是了咧？我就是种平菇的！都种二十多年了！菜场哪个不认识我？我孙子还没出生就种起，他现在都上高中了，我还在种平菇！咋不是平菇咧？”平菇大叔大嗓门嚷嚷道。

“平菇盖是平滑的吧？它是突起的，中间还是黑色的，菇盖里头的褶子...嗯...全是黑点点......”说话的是名30多岁的眼镜男人，他把平菇又靠近鼻子处闻了闻“怎么还一股臭肉味？”男人立刻摆摆手放下了平菇“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话还没说完人就溜得飞快。

平菇大叔又想解释又想骂人，可人都走远了，只好叹口气，把平菇理理好，继续蹲着。

这时又有个顾客蹲了下来。

“大姐，你卖草鱼吗？”年轻姑娘本来还是正常表情，可是一蹲下来，瞧清鱼后，手指戳着“草鱼”头便一脸疑惑起来。“这是，呃——草鱼？”

卖鱼的大姐倒是爽快实诚人，她炮语连珠道：“妹子可能有一段时间没有买鱼吃了，草鱼虽然是淡水鱼，但还是受核污染水影响，多少是有变化的。眼睛是红了点，鱼嘴是厚了点，身上还长黑斑，但是——国家有做抽样检查的！变异鱼还是可以放心食用，不信妹子去手机上查查，大姐可没有为了卖你这鱼骗你！现在的鱼啊多多少少都是有变化的！咱国内还算变得少的了，反正国家说能吃，咱老百姓就卖呗吃呗，你说是吧？况且我卖的比市场里的价钱便宜，要妹子还是不放心就先去里面转转，再回姐这里买？”

“那，那我先进去看看，要都长一个样，我一定回大姐这里买！”说完，女孩站起身转向菜市场里头进去。

卖鱼大姐还是笑呵呵接着逢人就招呼，马上就有几个老顾客过去二话不说的挑选起来。

有两个顾客买完鱼后又去了隔壁卖河虾的满头白发老人那，她脚边的竹篾筐里装了有4.5斤。

两人对着河虾一言一语起来“现在野生的东西，我是越来越不敢买了，养殖的还好点。你看看这筐里的河虾...眼睛血色，身体发绿...别买了！王姐！”边说边想把人拖走，奈何二人体型悬殊。

“这才是现在正宗的野生河虾，小李，你不懂，我家猫可喜欢吃了！那你说猫比咱人味觉，什么第六感是不是强多了？我家小咪喜欢吃的，肯定错不了的！老人家，全部打包，我都要了！”

菜市场门口一上午看城管像撵鸡一样，他追这里！他躲那里！一下午同样在闹闹哄哄中随着天色渐晚才缓缓息演。

伍月阳从上午坐到下午快下班，才填了55张表格。这还是临了求着附近的商家填的，这些老板，老板娘看他长得是又乖又巧倒是纷纷愿意帮忙。

“这一叠应该能交差了！”他深深吐了口气，喊边上老板帮忙看会儿架子和些东西，自己则把表格抱在手上。

伍月阳想去菜市场转转，他想看看现在的变异菜，肉，鱼，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想想自己大学是在学校食堂吃，毕业后和同学合租。两个大男人都不会烧菜做饭，就都在楼下炒菜店里吃。老板好心算他们月卡的钱，价格倒也还好。

没几个月，他收到面试通知。正巧那天是老板顶了人事的活，公司老板50多岁，人很客气。问了他些普通问题，就把他收了进来，还给了宿舍他住。

搬进来后，公司食堂还管一天三餐的饭。这对他来说真是极好的待遇了！所以——他从来没买过菜，没进过菜市场，周围的同事也都是年轻人同样也都是不自己开火的。

但是——菜应该长什么样他还是知道的！

西红柿被自身的种子浑身穿透长出绿芽。

完整的一根玉米长成连体双胞胎，或三胞胎。

胡萝卜，白萝卜长满手指，脚指。全身都是结块就像泛滥的肿瘤。

红薯表皮黑色，弯曲緾绕，长满黑色根毛！远一看，还以为是黑色长毛蛇。

黄瓜，茄子把上像香蕉一样长出许多根黄瓜和茄子。

几颗，十数颗土豆奇怪地生长到一起，发育成怪异的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