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宫廷,尤其静谧。
姜雪宁漫无目的地走着,三步一亭,七步一殿,尽显雍容华贵之意,宫内果然是富饶至极。
琬娘说过,宫内是极其繁荣的。
果真是如此,她不由得被这繁华迷乱了双眼。
小时候,她就盼望着自己变作一只鸿雁,飞到这繁华的京城,飞到这紫禁城里,看一看宫中的所有。
现下,当她终于飞了进来,她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也不能说是现在就有突然产生的,而是自从知晓了一些秘闻。
想到此,她不由得捏紧了一方浅青色的绣帕,自己以后能不能待在这里就全倚仗它了。
许是有些出神,姜雪宁一直低着头,竟全然没注意到前面有一个蟒袍的少年行色匆匆地往自己这个方向奔来。
“唔。”
而后,俩人不经意间和彼此撞了一个满怀。
姜雪宁鼻头被撞得生疼,整张小脸红了一片,平生硬是添了几分妖艳的色彩。
怎会如此的硬。
自己这是撞到墙了?
女人这才把头抬起来。
眼前这人不是临孜王沈玠又是谁?
只是他只身一人,后面也无随从,行色匆匆,像是从哪里逃过来的。
沈玠原本是来宫中和太后请安的,过后,太后竟不准他走,说是等让他等薛家的表妹,一同来叙叙旧。
本来他与薛姝就没有什么男女间的情谊,更多的还是兄妹之情,母后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点鸳鸯谱。
他着实是有一些烦躁了。
而后,她又扯出几位前臣要拥立他为皇太弟。
他知晓后,更是坐立不安了。
他知晓母后是心切,但。
先不说,他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太弟,再者,皇兄尚且还在,要是被有心之人有意解读,上皇兄面前造谣生事。
尤其是在这特殊的时期,正是节骨眼上。
要是再和薛家扯上干系。
难免会让兄长对自己心生不满,产生芥蒂。
况且本来有这个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他是最知晓皇兄的手段的,难不保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还是不要趟这浑水好。
越想越后怕,沈玠随即就找了个由头出去,而后头也不回的逃离了。
笑话。
皇太弟哪有他这般逍遥自在。
要他来说,自己都不想当这个临孜王。
结果想的出神,竟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是一个身段玲珑纤细,皮肤细白,蓝衣的姑娘。
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软糯,他也不由得一愣。
女子显然是被撞得昏了头,只见她揉了揉头,又摸了摸鼻子。
而后才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
女子眼里噙着泪,似掉非掉,只是愣愣地盯着他。
沈玠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心惊。
但又觉得有些眼熟。
“沈兄,原是你。”
女子开口。
沈玠听得耳朵里面痒痒的。
他这才看出来,眼前的姑娘,正是素日与自己和燕临一同厮混的姜家的表少爷。
可。
姜兄!
他竟是一位妙龄少女!
沈玠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内心不经翻涌了起来。
平日。
他们虽然都不会去什么烟柳之地,寻花问柳的事情他们不干,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少在这位女子面前说一些男人间的荤话。
要是早早地知晓如此。
他脸登时红了一片。
好个燕临。
将她藏得好深。
怪不得,平日对自己和姜兄有所不同,原来,他竟是一位女子!
他还误以为燕临是一位断袖,没想到。
呵。
竟藏了一位娇滴滴的姑娘。
他不由得看向了眼前的女子,停留片刻后,心底便微微一凛。
姜兄。
真是生的极美。
也难怪平日要扮作男人,即便如此,先前他还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于是那一阵子,还潜心礼佛,才平静下来。
见惯了往日的男装,现今他只觉得眼前一亮。
姜雪宁见到他,也觉得有一些苦恼。
现下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