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上。
皇帝的龙体好像还愈发的好了,也没有人知晓是从何时起,只晓得,他的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至少能看见血色了。
昔日里,那面上煞白一片,几次咳嗽就要将命咳出来一般。
可是现今。
虽说皇帝的身子看着还是有些单薄,但也没有了那一吹就倒的羸弱之感。
仿佛,一日比一日多了几分骨肉。
前些日子里,为了宽慰太后,皇帝倒是封了临孜王皇太弟的身份。
御诏拟的说,龙体有恙,又膝下暂无子嗣,恐一日撒手人寰,江山社稷无人接手,特立临孜王为皇太弟,以来昭告天下。
这才将太后宽慰了下来。
不过,现下圣上的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硬朗了,连同气色都好了不少。
看起来也并非能够早逝的样子,因而 ,那份御旨更像是一个笑话了。
本来圣上的威严就在,这体格愈壮,那分气度更是尽数呈现出来。
尤其是朝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先是勇毅侯府一族被抄,而后又是公主和亲,再后来是萧氏一族因为惹皇帝不快被惩戒。
连着几天,众人都被沈琅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的精力倒是愈发的强劲了。
况且他还是这样的阴晴不定,独横专断。
而且,用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讲,他是有一种六亲不认的狠劲在的。
连自己的血亲都能够如此苛刻,更何况是对旁人。
引得众臣们人人自危,恐怒而不敢言,都怕惹得皇上不快,之后殃及自身。
现下那两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今日。
圣上竟是一改往日的威严,整个早朝下来,都是那样的和颜悦色。
犹记得上一次还是乐阳长公主和亲的那一天。
今日又再度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一时间人心惶惶。
都不晓得皇帝又在憋着什么坏事了。
沈琅知晓,太后暗自撮合胞弟和国公府薛家大小姐已有许多时日了。
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结果。
尤其,国公府向来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其在朝中的权势从上回长公主和亲一事中,便可见一斑。
现下,虽有他的多方面的敲打。
但总归是不好的。
再者,他的胞弟沈玠,虽说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心思争权好势。
但要是与薛家联姻,两家交好,暗度陈仓。保不齐沈玠之后会生出来什么旁的心思。
本来他的身份就敏感。
沈琅对他还是有忌惮之心的。
不过。
昨日。沈玠忽然告诉他一事。
他与户部侍郎姜伯游之女姜雪宁之间情投意合,来请他这位兄长赐婚。
是以龙颜大悦。
他虽然不晓得那姑娘到底是谁,但,只要不是薛氏一族的,这样既能给太后添堵,又成全了一桩美事,岂不快哉。
因此,今日从上朝起,沈琅的嘴唇都是上翘的。
尤其是看到了那一位户部侍郎,更是心下喜悦万分。
他知晓,姜伯游这人,不贪权,不谋利,为官最是老实本分,又与谢危向来交好,确实是位绝佳的人选。
于是连带着看众人都是一脸的和善。
众人自是不寒而栗,后背也不由得起了一阵鸡皮。
可皇帝不开口。
众人此刻也不敢上前询问。
又是等了好久。
皇帝才开口。
“近来喜事不断。”
什么喜事。
众人没由得一愣,随后又纷纷附和起来。
随后。
“户部侍郎姜伯游。”
他开口。
姜伯游心头一惊,惶恐不安,后背顿时冒起了冷汗来。
“微臣在。”
他的身躯都不由得一颤。
平日里,自己最是清楚朝廷之上的尔虞我诈。
于是官至侍郎后便不想继续升迁了。
走到他这一步。
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要是再往上升,免不了要与其他人斗的你死我活,牵扯出更多的事端,一遭祸患后,家破人亡。
他已然四十有五了,虽然也才步入中年,但,他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