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在宫里待了有一段时日了。
在此期间。
她身为皇后,执掌凤印,统领六宫。
姜雪宁自然要求自己样样都是比寻常女子强。
无论是礼仪,亦或是其他的功夫。
她现下有了觉悟,皇后,就应当是母仪天下!
总是要以身作则。
当然,她不爱好的东西,她自然是看都不看一眼。
譬如。
琴技。
还记得前些日子里。
沈玠好笑的看着她忙着学这学那的,琴棋书画,四个就学了三个。
好一阵子的忙碌。
还学得有模有样的,而且,她还是乐在其中。
沈玠还问她。
为什么要这么认真,既然四样学了三样了,那就干脆把那琴技也提升一下。
他倒是在一旁提议了起来。
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
姜雪宁一听到那话,便开始使劲的摆脑袋。
不要。
她又不是没有练过那玩意。
抚琴。
可是,旁人弹出来是嘈嘈切切错杂弹,余音绕梁,美轮美奂。
姜雪宁一上来就是老翁锯木,呕哑嘲哳难为听,是要了人老命了。
可以见得,她对于这一道,是没有任何天赋的。
因此。
要想学好的话,那就应当靠后天的努力。她知晓,这一方面,要想学成,怕是要几年。
而且这样的东西还是贵在坚持,要知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
要有这般持之以恒的魄力。
诚然。
姜雪宁自认为自己是有这样的魄力的。
但是。
面对着一件她极其不喜欢的事情。
就这般的假装坚持,硬逼着自己往前面赶,这,真的值当吗?
显然。
对于姜雪宁而言。
是不值当的。
这般坚持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无意之间,是给她平添了不少苦恼。
那为何要这般的劳累呐。
自然是不行的。
她一向如此。
目标明确。
她不爱与他人周旋。
同样的,也不愿意同自己周旋。
万般事情,都应当遵循她的本心而为,不将就,不妥协。
正如这坤宁宫,是她毕生所愿,因此,她便是来了。
不喜欢的。
她不愿碰。
因此,对于琴技这一方面。
她便是最开始就下定决心不去学了。
沈玠看她这样。
还是决心要来逗她。
是不是觉得太难,学不会啊?那,我同谢少师一说。他的琴技是朝廷中最好的,让他来教你,想必你也能小有所成的。
谢少师?
谢危!
她的脑海里不经意间浮现出来那个男人的身影。
随即身子便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她忘不了。
先前她入宫伴读之后,那谢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样的。
没日没夜的让自己去练琴。
那段日子简直是黑历史。
谢少师估计也是头回见到这般愚钝的人,教了好久,还是不见得她有一点点的长进。
最后只得跟她说。
宁二。
你真当是,儒子不可教也。
她那个心头不由得一笑,终于是将他气到了,那自己也不用来学琴了。
他平日里,是不苟言笑的,像一个面瘫。出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激起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但是。
他破天荒的竟然有表情了。
看到自己要笑不笑的表情,他显然也是猜到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于是乎便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也是姜雪宁头一回从那男人的脸上看到那个表情。
无奈又落寞。
不过。
其实也不应当是第一次。
准确的来说。
应当是第好多次了。
第一次,是在上京途中。
他原先的面容变更要比现在多一些,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个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