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拨弄着案子上的瓜果茶品。
“孤找你来,是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还请陛下明示。”
白墨垂下眸子,眼睛虚虚的盯着空气中的某处,“去乌镇寻赈灾大臣江阳,护他平安。”
“另外,还有些银两你一并秘密的交给他,就说是朝廷秘密剥下的补款。”
“叫他行事千万小心,如遇险情,可先斩后奏。”
白墨沉声道:“还有一事,也是最重要的,需要你秘密去办。”
二狗闻听此言,立刻挺直了腰杆,聚精会神地等待白墨的下文。
白墨缓缓地道:“乌镇水患之后,我暗中调查过,那赈灾大臣江阳并没有中饱私囊,倒是乌镇那帮兴修堤坝的乌合之众,做得不够周到,致使堤坝年久失修,遭遇暴雨便崩塌了。”
“所以,你到乌镇之后,需秘密寻访当地乡绅,就说朝廷有意重修乌镇堤坝,叫他们先拟一份修坝的明细清单,你带回来给我。”
二狗答应了。
白墨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二狗,“这封信你保管好,等到了乌镇,寻个机会交给江阳,切记,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二狗郑重的点了点头。
白墨又细细的嘱咐了二狗一番,二狗也是爽快之人,闻言一拱手,“陛下放心,二狗必将全力以赴。”
二狗离开之后,白墨又独自在软榻上躺了片刻,这才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给江阳写了一封密信,信中除了叫他小心行事、秘密查访之外,最重要的是要他一定查清楚,是谁在背后中饱私囊,致使乌镇水患一事久久不能平息。
写罢,白墨将密信绑在信鸽上,拍了拍手,信鸽冲破窗户,振翅高飞。
白墨站在窗前,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天空,信鸽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黑影,渐渐消失在天际。
她知道,江阳此行凶险异常,但白墨更坚信,江阳一定能够力挽狂澜,查清真相,拯救乌镇百姓于水火之中。
此刻,信鸽带着白墨的密信,飞翔在苍茫的天空中,它的目的地是乌镇,而它的身上,承载着白墨和江阳的期望与信任。
“陛下。”
白墨:“……”
你小子,神速啊!
白墨僵硬的转过身来,看着恭恭敬敬捧着折子站在一米之外的顾双榕,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烦躁的抓过顾双榕整理好的奏折,草草翻了几下,便又丢给了顾双榕。
顾双榕微微蹙眉,却并未多言,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白墨的吩咐。
白墨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有些颓然的道:“你先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顾双榕闻言,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缓缓退出大殿。
随着顾双榕的离开,大殿中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白墨缓缓地走到书桌前坐下,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叹道:“靠,菇好想死啊啊啊啊啊!”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墨低下头,快要委屈死了。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乌镇的水灾还不算太过严重,江阳在当地颇有威名,为人正直可靠,单治一个水灾不成问题。
可是……
白墨抽出一本奏折,这正是江阳上书的奏折。
奏折中字字泣血,赈灾款和物资早就已经捉襟见肘,出了他带去的那些,朝廷的支援迟迟未见。灾后的重建无能为力,应对灾情的药物也是已经极为稀缺,乌镇的药商粮商哄抬物价,他竭力镇压,确是杯水车薪。
他上书请陛下明察,乌镇水灾之事,恐怕是有朝廷命官从中作梗,这才使得他的赈灾之路困难重重。
这封奏折并不在顾双榕整理的奏折当中,而是跳过了三省六部直接递到了白墨的手中。
前来送奏折的侍卫身上暗伤重重,已经被赵梓秘密的送去太医院进行治疗。
“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殿外突然狂风大作,将大殿中的烛火吹得摇曳不定,仿佛要将这明亮的殿堂,带入黑暗之中。
按照原世界线的进程,乌镇之事至少还要有一个月的时间才会爆发。
可如今,却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世界线的一切向前拨正。
背后的那个人,会是谁?
他会和指使沈墨的那个人有联系吗?
又或者,他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