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跟着小哈去小溪洗漱,它兴奋的围着我转来转去。
我还是很纳闷,因为我想不起它和原身有什么联系,可它确确实实看到我热泪盈眶,似乎是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主人。
“小哈!”
它听见我叫它,急忙朝我奔来,老老实实的蹲坐着,露出舌头,哈赤哈赤的。
“嗯,我们之前认识吗?”
它只是微笑,一眼不眨的看着我。
“嗯……”,我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我不是它的主人,“可我之前没见过你呀,而且,我不是这具身体,虽然可能有点关系,但是和你没关系呀……”
它低叫了一声,伸出脑袋碰碰我的手,示意我摸摸它。
我从善如流的摸它的脑袋,它舒服的原地打滚,露出肚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它的爱永远是热烈而真挚的,我能感受得到。
它尾巴忽然停滞,戒备似的站起来,朝着我身后发出低吼。
我朝身后看去,楚照临虚弱的靠着树,朝我摆了摆手。
“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离开了?”
我随便点点头。
“我刚才注意到这边岩石陡立,很难攀爬,好像西边隐隐约约有缺口,我们得过去看一看。”
我朝西边看过去,似乎的确是。
“你这样子能走吗?”
他似乎风一吹就倒,我很是怀疑他,走到半路又要晕倒,虽然说有小哈,但是,我看小哈这样子,似乎并不想背他。
“哼,”他低头一笑,“好像不太行,只是麻烦你和……去看看了。”
“它叫小哈,”我提示他,话风又一转,“你就不怕,我和小哈一去就不回来了?”
他咳嗽了一声,眼底潋滟,“我为我之前做的错事道歉,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一愣,昨天说的话,他真听进去了?他态度很诚恳,我有些相信了,但还是有些迟疑。
我没有搭理他,唤来小哈,让它驮着我朝西边而去。
一直往西,有一条很宽的河,我和小哈随着河流走了很久,终于看到有袅袅炊烟,对面还飘来一阵笛声,小哈听到声音后很是高兴,它背着我找到了一座小桥。
它很是急迫的朝着笛声而去。
有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身穿玄色阔袖锦霞纹圆领袍,他脸色哀伤的望着对面,当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由地转头,终是笑出了声,双角灰毛兽终于等到了它心爱的主人。
我终于看清他的样貌,心里不由的一颤,那眉眼,那神色,像极了记忆中的他。无论是殷招舟还是楚照临,他与他们相比,他更像他。
“你终于回来了,幻娘。”
幻娘这两个字像是一个开关,蓦然打开了我脑子里最深处的一个抽屉,关于他的记忆接踵而至。
“无……寻之?”
他朝我伸出手,我慢慢走过去,将手放在他手心上。
“我等你很久了。”
“我也是。”
他为她抚琴,他为他跳舞。两个相伴在瀑布前作画,原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下去,直到她十三岁那年,被人接回了家。
她曾说过会回来,所以他从未离开。
“许久未见,你好像变了不少。”
“有吗?”
“不如以往,似乎并不开心,在外面过的不好吗?”
我看着他,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如果是他说的,我该怎么回答呢。
“是有些累了。”
我会实话实说。
“所有的人都在利用我,而我只能选择装聋作哑,与他们虚与委蛇。”
“那回来吧,就不要再出去了。”
“不行,”我握紧他的手,伏在他膝盖上,“我中了三月半之毒,必须每三个月吃一次药。”
他将我推开,抓住我的手腕,“是谁给你下如此阴损之毒?竟然诊脉不出。”
“哼,是月揽山啊,我原本以为他接我回家是因为想我了,却原来是利用我。”
“你不要怕,我这就去寻找解救之法。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村中建起了一座高楼,师傅他们到处寻来藏书孤本,其中有不老少医书。或许我们可以翻翻看。”
“好……”
他看我有些话要说,就静静的看着我。
“寻之哥哥,我们还要去救一个人,是他和我落下悬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