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自惭形秽，没想到第一次格斗课的第一组，一个又黑又狠，一个又强又硬。

壮哉我神！

“接下去，谁和这位同学打？”万喜慧指指左勤，后者赶紧把毛巾放下，双手背在身后。

举手的人少了，但不是没有，万喜慧扫视几轮，手指在人群中停下：“这位同学，你。”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双手垫在屁股下的于默。

唉，还是老套了点……于默把手抽出，挠头苦笑，起身走出人群，刚拿起拳套，就听得场地里有人说：“我不和他打。”

左勤擦了擦还在渗出的鼻血，再强调一遍：“他太弱，我不和他打。”

人群中纷纷响起“啊”声，压抑了好几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大家一开始是诧异的，从来低眉顺眼、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于默，居然抬着头出阵了。

然后就是左勤那句话，他们又是同情，又是惋惜，心想这位于校草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怎么可能经得住这种羞辱。

最后是好奇，于校草怎样才能体面退场？

此时于默可没留意到自己已经成为焦点，甚至左勤那句话，都没能引起他太多情绪，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刚才两人的拳路，又脑补出不少应对方法。

这一拳过来，我就这样，那一拳过来，嚯，然后一个滑铲……

也不是没得打。

于默看了拳套几秒，放下，转身往场地另一边走去。

所有视线都随着他移动。

不是想耍帅，只是刚刚护具被脱下之后，丢得有些远了。

他仔细穿好护具，回到场地中央，自己戴上拳套，朝左勤伸出左拳。

左勤双眼微眯，把毛巾远远丢开，碰拳。

“开始。”

然后。

于默看到了一道闪电。

………………

下午课程全部结束，于默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两瓶冰汽水，走到篮球场找了处台阶坐下，一瓶拿来喝，一瓶拿来敷肿胀的半边脸。

连汽水的味道都差一点，像是开盖后喝了一半兑水，再在冰箱里放一个礼拜，就瓶子还有些意思，一层极薄的玻璃，拿在手里很轻便，等会可以拿回寝室砸砸看，是怎么兼顾耐用性的。

半瓶喝完，万慧终于出现，头发已经披下，远远就摆手招呼，球场上的对抗烈度陡然提升几级。

“我先说，有什么问题你随时问。”一屁股坐下后，她接过汽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身上有淡淡的沐浴液气味。

于默不动声色挪远两厘米，倒不是担心那些男生的目光。

“按照老头子的遗嘱，家产全给了喜勤。”

“……”

“……”

“然后呢？”

“你不意外？”万喜慧瞪大了眼睛，毕竟无论从世俗的角度，还是从那个诅咒的角度，都应该是万喜仁接班。

毕竟，万喜仁是老大，是唯一一个在财团做事的子女，而且已经有了子嗣。

于默耸耸肩，他不打算把老爷子那件隐私告诉任何人，并且在心中给老爷子点了个赞。

万喜慧知道他这个动作意味着句号，只能带着疑惑继续道：

“我和大哥都已经离开财团和庄园，并且，都改了姓，所以我是真的叫袭慧，而且，也真的跟钱海万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也算变相遵守了万家不和自己接触的诺言吗……于默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淡淡道：“也好听的。”

“能进这个学校教书，确实是大哥打过招呼，但所有面试和体测环节，我都是优秀以上。”万喜慧撸起短袖，转动着肱二头肌，“一来是没生活费了，总要找份工作，二来，我要让你变强。”

“变强？”

“是。”万喜慧侧过头，眼神深邃而认真，“本来想说要保护你，但实在说不出口，毕竟认识没几天，一直是你保护我们。虽然那个层面的力量我还够不到，普通人的拳脚功夫，你或许还是需要的。”

那个层面的力量……那晚礼帽胖子来到庄园时，于默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那些雇佣兵瞬间被制服的事情，后来还是听何非凡说了。

在那个层面，肯定存在着自己暂时还无法想象的力量，如果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最该学习的，是如何将那个古怪的能力转化成力量，但万喜慧说的也没错，无论如何，打架还是要学的。

他把空瓶敷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