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什么嚯”。

十点方向的老章双眼再次噙满泪水。

从来不睡觉的费天王睡着了，靠在一个满脸娇羞的女生肩膀上，口水打湿了人家的肩膀。

于默收回目光，再次低头刷手机。

“要不要再来几口？”黄晶晶背着手掌，手肘捅了过来，他终于能理解于默为什么那么紧张了，马上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上台，换他能把一个烟厂抽破产。

掌声响起。

领导退场入座，主持人上台。

“下边有请……”

“到你了到你了。”黄晶晶兴奋地挥舞着肘子，记记不离于默肋下。

“……明笼影视营销总监，吴纵横吴总登台讲话，有情！”

“咦？”

掌声响起，吴纵横双手插兜潇洒上台，稍稍压下话筒，歪着身子单肘靠在演讲台上：

“吧啦吧啦吧啦……今天也非常荣幸借这次机会，邀请本剧的几位主创人员和大家见面，谈一谈他们闭关几个月，研究神秘学的心得，首先，让我们连线严山严老师！”

大屏幕上出现一个英俊沧桑的中年男人。

影帝中的影帝，人类演技精华——严山。

学生们疯了，尖叫声震耳欲聋。

就连老成持重的领导们都忍不住坐得更直，向大屏幕挥手示意。

“钱海大学的各位朋友们好，我是严山。”男人也挥手，露出标志性的性感笑容，看他的背景，应该是某处海滩别墅的露台，不知道是在片场还是在度假。

然后便是一番幽默的讲话，表达对神秘学的敬意，以及对即将开机的新剧的信心，惹得全场掌声笑声不断。

直播间人数来到了23099870。

费天王还在流口水，老章又在抹泪。

于默只觉得有些冷。

他不晓得这个城市哪一处正在酝酿着危机，但他只想逃离这里，并且已经准备了至少六个快速消失的方案。

袭慧应该也在这个礼堂里吧……他回头张望，想要找到那个漂亮女人，谁知没能看到袭慧，倒是在众多人头里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何美树和韦丽丽。

一个朝自己做了个鬼脸，一个竖起了大拇指。

她们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于默心中焦虑，脸上却只能苦笑回应，只听身旁有人嘀咕了一句，他没听清，但是背后寒毛竖了起来，赶紧转过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真牛逼。“黄晶晶如痴如醉盯着大屏幕，他的手机上也同步打开着这个直播间，方便刷礼物。

“上一句。”

“我们漆黑大雪真牛逼。”

漆黑大雪？

嗡的一声，于默丢失的一小块记忆回来了。

大一刚刚入学时，他就听说过这个校园趣闻，据说很多年前，有官员来学校考察并对全校师生发表讲话，因为口音过重，一直把钱海大学念成“漆黑大雪”，这四个字也从此成为了学生们口口相传的自嘲。

当初看到那个群公告的图案时，按理来说很容易就应该联想到，可惜偏偏不按理，一个是丢失记忆的穿越者，一个是两年没来学校上过课的独行侠，其实随便找个同学问问也行，但这哥俩又都往神秘方向钻牛角尖。

漆黑大雪。

钱海大学。

难道……

于默抬头望向礼堂上方的透光口，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又想到了刚刚抽烟时听到的一句话：“今天怎么回事，外边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整个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

他掏出手机，点开何非凡的对话框。

“下边有请神秘学专业二年级于默同学，有请。”

掌声响起。

于默起身，一边低头打字，一边往演讲台走，按照原先计划，这时候的他应该已经尿遁了，可是，何美术和丽丽婶婶却来了。

前两排全是不满的眉毛，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穿过。

「速来大学接美树」

发送。

他把手机套回手腕上，低头呼吸数次，才掏出稿子摊在演讲台上，抬头微笑，再次往透光窗看去，铅黑浓重。

大雪的气味，从数百米高空缓缓下落。

他看到费天王终于睁开眼睛，摸了摸耳朵，朝他点点头。

远处的校门口，有剧烈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