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常老黑用沾了凉水的藤条抽打着一个瘦小青年，青年满身都是血痕，头发被汗水浸湿，显然已经被鞭打了许久。

“乔闻达！乔闻达！！”常老黑每抽一下，都会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但此时的青年已经昏死过去。

“拉下去，下一个！”手下闻言，又带上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形和乔闻达相似，这让常老黑再次愤怒起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鞭打。

常老黑总是用这种方式泄愤，在长野，所有人都是他的沙袋，打死了就抛尸荒野，打不死的就回到工厂继续干活。

汗水浸入了脸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嘶……不打了不打了，拉下去吧！”

“常哥，那个乔闻达咱还杀不杀了？”

“废话，当然杀了！”

“那咱就杀！”

常老黑又燃起怒火，一边扇马仔的脑袋一边说：“你去啊，你去啊！你们谁打得过？”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马仔们都像打了霜的茄子，低头不语。

常老黑闭上眼睛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戴上口罩，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走出了房门。

此时的工厂车间，乔闻达鼻青脸肿地干着活。

监工在一旁进行语言羞辱：“有些人就是贱，认不清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从今往后都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别干那些不该干的事！”

全车间都知道这句话是针对乔闻达的，但乔闻达似乎没听懂，只是按部就班铲着煤。

监工看他没反应，干脆指名道姓：“乔闻达！你进度太差了，今天加班五个小时！”

乔闻达还是沉默，监工的话没让他做出任何反应。

“你小子听见了吗！”监工刚揪住乔闻达的领子，一只脚就踹到了他的后背上。

“谁？谁！”监工大声叫嚣着，回头竟发现是常老黑。他赶忙跪在地上：“常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常老黑向前走两步来到乔闻达跟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谄媚地笑起来，夸张的鱼尾纹直通发际线：“闻达，我给你拿了点消肿的药，工作累了就早点休息！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去干就好，不用这么累，啊！”

乔闻达接过礼盒，右手向外一拨，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常老黑心领神会，赔着笑脸双手抱拳：“行，那你先忙，有事随时联系哈！”然后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车间。

监工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匍匐到乔闻达脚前，使劲地磕头：“乔爷，乔爷！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同样摆摆手让监工离开。

“谢谢乔爷，谢谢乔爷！”

常老黑今日放下了所有脸面，此时他又来到了珍德的房门外。

“珍……呃……珍德啊！我是常贵，在休息吗？”常老黑站在门外轻声叩门，语气温和了不少。

“你走吧。”珍德一改往日的客气，语气坚决了不少，这冰冷的拒绝干脆利落。

“行，行！你好好休息！”他难掩心中的怨气，离开时的脚步都加重了不少。回到办公室，常老黑愤怒地颤抖，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能在长野受这么大委屈。

该如何是好？常老黑摸不清乔闻达背后的势力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枪？为什么会有那么强悍的手下？为什么自己会招惹这种人？

有太多问题萦绕在常老黑心间让他无所适从，但一个明确的想法已经在他的心里扎根——报仇！

晚饭的时间快到了。常老黑从箱底翻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毒药，他计划今晚投毒，为了弄死乔闻达一行人，他宁愿让厂里上万人一起陪葬。

“先用毒，如果失败了，就派人冲进食堂把他们乱枪射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常老黑攥着毒药，脸上的肌肉都抽搐在一起，竟开始咬牙切齿地痛哭。

“说干就干！”常老黑给自己壮了壮胆，站起身来往食堂走去。刚刚出门，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拐杖的男人挡住了常老黑的去路。

“你好，常贵先生。”是唐怀瑟。

由于唐怀瑟身居高位，所以与他相关的媒体报道不胜枚举，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早就印在了普罗大众的脑海里。

常老黑也不例外，他同样认得眼前人：“唐怀瑟……将军？”

“正是在下。”

“啊！您怎么……”常贵后退一步无所适从。

唐怀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