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当真如此无情?”宇文皇后跪坐在地上,宫装弄得略皱,发丝微乱,眼里晶莹的泪光似乎能刺痛人的双眼。
她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中年男子,“阿钦贵为天子,他立女儿为后,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为什么非要将阿钦和女儿逼上绝路?”
宇文泰听着女儿的话,脸上表情并未有一起变化,冰冷的声音说出更冰冷的话语,“元钦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在后,你还是可以稳坐太后的位置。”
宇文皇后突然站了起来,发疯似的摔掉了屋内价值连城的花瓶,“好一个宇文大人!”她用力地擦了一下眼泪,笑出了声,那笑声是如此的悲凉,“本宫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当与皇上共进退。”决绝的话语说的铿锵有力。
“你……”宇文泰的表情终于有一丝皲裂,这还是他那个温婉听话的女儿吗?“你可是忘记为父当初将你嫁于元钦的初衷?”
“父亲,女儿身上流着的是您宇文泰的血。”宇文皇后眼光坚定,倘若皇上出事,她绝不独活。
“随你!”宇文泰一甩衣袖,大步走开,就当他宇文泰再没有这个女儿。
漆黑的夜晚,少女急剧地呼吸声,汗珠大滴大滴地顺着额头两侧流下。眉头紧皱,圆圆的小脸上满是苍白,下嘴唇被咬出丝丝血痕,双手紧抓着被子,被面都被揉出一团痕迹。
“皇嫂,皇嫂不要!”元清宁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瞳孔放大,胸口不住地起伏,她大口喘息着,似乎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听到叫声的梅儿来不及穿上外衣,打着灯就进来了,赶紧把烛火点上。公主近日来梦魇缠身,梅儿就歇在外间,听到动静就进来给元清宁顺气,“公主那都是梦。”
元清宁听到声音,木讷地转头,声音还有些嘶哑,“都是梦吗?不会成为现实的是吗?”她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梅儿,梅儿不耐其烦地回道,“不会的公主。”
“梅儿,你去请皇嫂过来,就说本宫梦魇了。”元清宁气弱地说道。
梅儿应了声就打着灯出门了,皇上和皇后都很关心元清宁,特别是最近她梦魇缠身,特意叮嘱过梅儿,有什么问题可随时汇报,不论何时。
元清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匆匆而来的宇文皇后,突然鼻头一酸,皇嫂还在,真好。
“清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梦魇了,我让太医再改进一下方子。”宇文皇后坐在床边,搂着元清宁轻轻地顺着她的后背拍打着。
元清宁看了一眼梅儿,梅儿立刻会意,“几位姐姐劳烦外间稍等片刻,公主这要和娘娘撒娇呢!”在皇后的示意下,几个宫女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皇嫂可还记得清儿梦中之事频繁成真?”眼见着室内只留下了她和宇文皇后两人,元清宁忍不住着急说道,“皇嫂,钦皇兄和你有危险。”
“清儿,梦不可当真。”宇文皇后纠正道,她一直对元清宁梦见未发生之事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虽然确实有些事情成真,可如此怪力乱神之说,叫她如何相信?或许是巧合?
“皇嫂是真的,清儿看见宇文大人……”元清宁突然停了下来,下意识地看向宇文皇后,她是他的女儿。
宇文皇后听到元清宁提到了自家爹爹,笑了笑,“清儿看到爹爹怎么了?”
元清宁抿着唇,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半晌,“清儿看见宇文大人吩咐人给钦皇兄送了酒,钦皇兄喝了就吐血了。然后宇文大人来找皇嫂,可是皇嫂说要去找钦皇兄。”
宇文皇后赶紧捂住了元清宁的嘴巴,“清儿,这话你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对元清宁话,她信了半分,她和爹的为人,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可是皇嫂,钦皇兄他……”
“清儿,你还小,你不知道你的这些话会给你带来什么,你答应皇嫂,这些话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皇上。”宇文皇后扳正她的身子如是说道。
元清宁沉默半晌,终是应了下来。
最后,在宇文皇后的安抚下,元清宁再次睡去,只是这一次没有噩梦缠身。元清宁睡着后,她叫来了梅儿,让梅儿将清宁宫内的宫女太监都安排在外围,平日里身边伺候的就留着梅儿一个。
次年正月,元清宁看着好不容易出现的太阳,披了个水红色的披风,便带着梅儿朝着御花园走去。
宇文邕今日受到自己长姐的传召进宫,路过御花园之时,远远地便瞧见了元清宁。少女身披水红色披风,披风约摸是用什么毛皮制作的,边沿处还有一圈雪白的毛,看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