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恭帝三年,九月,宇文泰北巡路上自知病重,急招宇文护托孤,却正中宇文护的下怀,这样一来,整个西魏就是自己的囊中物。几月后,宇文泰终是病逝于北巡路上。
宇文泰第三子宇文觉继任大冢宰,自称周公。次年初,他废西魏恭帝自立为王,国号周,都长安(今陕西西安市),史称北周。
西魏元氏王朝终是灭亡,而恭帝元廓也在不久后被宇文护秘密处决,宇文觉尚还年幼,北周实权则掌握在了宇文护的手里。宇文护的原配夫人为元氏紫烟,惜元清宁一介孤女且为元氏一门,遂接了元清宁过府,以自己姐妹相称。
宇文护对其听之任之,无丝毫不妥。天下人则称宇文护夫妇仁爱之心,对待前朝遗孤尚能如此怜悯,更何况天下苍生。
北周皇宫,早朝后,宇文护一脸笑意地走出大殿,现在这片天下终是属于我宇文护的了,终有一天,我要将北齐一举拿下。也有不少大臣在私下讨论,宇文护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宇文泰确是所托非人。
一些议论也有传到他耳中,而他面上丝毫不在意,只在心底一一记着这些人。他对这天下势在必得,现在掌权者是他宇文护,而不是那个年幼的小皇帝。
宇文邕来不及多想什么,只知道现在元清宁在宇文护府上,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元清宁的近况。她在那里是否安好,她的情绪是否稳定,她是否还噩梦缠身?
下朝之后便尾随宇文护而去,对周围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堂兄……”见着前方的宇文护就喊了句,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邕儿,怎么走的这样急?”宇文护眉眼微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似关切地问,心底却十分清楚宇文邕的用意。这就是叔父最看重的孩子,时常挂在嘴边称赞。现如今恐怕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前朝公主,叔父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宇文邕抿了抿嘴,显得有些许不自在,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了吗?这还真是失礼呢!为何总是一碰到清儿的事情自己就如此的慌乱呢?皱了皱眉,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于是重新拾起一抹笑容,向着宇文护行了个礼,“堂兄,邕儿有些事情还不清楚,过些日子要去同州,故今日还要打搅堂兄,请堂兄多多指教才是!”礼貌地向宇文护拱了拱手,一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的,这是为了国家大事,绝不是儿女私情。
宇文护府上,正是午间用饭时间。小丫鬟遵主母吩咐去叫了元清宁,元清宁思虑再三还是缓缓而来。走至门口先是向屋内瞟了瞟,在门口顿了好半天,眉头紧锁,看着这华丽的屋子却没有半丝温暖。右手轻抚上在阳光下某些角度还会反光的柱子,为何四处都是一片光明,而自己看到的却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屋内,元紫烟一身简单的装束,看着门口依旧踌躇的女子,一抹笑意浮上脸庞,向外走去,“清儿来了……”元紫烟熟络地拉起元清宁的手,充满慈爱地笑容异常富有感染力,对于元清宁,说是妹妹倒不如是自己女儿般看待。
“紫,紫烟姐姐……”尴尬地抽回了手,不习惯不熟识的人触碰自己,如今寄人篱下,收回手却又感到有些不妥,微微蹙眉,静静地站在一边,她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
似乎看出了元清宁的不适,元紫烟也没半点不快,再次拉起了元清宁的手,笑了笑,指着屋内桌上的菜肴,“这可都是清儿喜欢的,原本是打算直接让丫鬟给送到清儿房间的,如今清儿来了倒可以陪陪我了。”
元紫烟的声音很是温和,穿着虽然简单却也端庄,一袭紫衣让她穿得别有韵味。屋内的陈设也是华丽却不会让人觉得失了规矩,看得出来她是一位合格的主母。
“还是不必了,稍后让梅儿把饭菜送到我房间里就好,不打扰紫烟姐姐与宇文大人用餐。”元清宁一再退让,礼貌地有些过分,但是这也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她有的时候也怨自己,为何撑着一口气活着,元清宁一族,包括她那未见面的娘亲,皆因宇文氏一族失去性命。到现在元氏一族只剩下她一人,她却要依靠仇人生存。虽然她与元廓感情不如元钦,但元廓是她血亲的兄长。
元紫烟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别扭,于是笑了笑,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瞥了她一眼,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身旁,“清儿,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老爷说过,只要清儿来了不必等他,所以今天就当做是陪姐姐吃顿便饭可好?”元紫烟眼中的情谊不假或许是都姓元吧,或许是怜惜眼前孤苦伶仃的少女,尽管当初不知自家老爷为何要带这个所谓的前朝公主回家,但是现在人在眼前,想起她的身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