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良心口有道疤,小时候妈妈告诉他,疤痕是勇者的勋章。长大后,他才知道,因为他有先心病,所以小时候做过手术,但是限于当时的技术,手术效果并不理想。
越长大,他的情况越不好,他经常要吃一种很贵的药,经常看李履貌脸色生活。
现在,李履貌说要给他做心脏移植手术,李慕良第一次看见生的希望。但他眼中的光很快灭掉,他知道,遇到合适的供体有多难。
李履貌没再提补课的事,李慕良也没提。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李慕良突然在校门口见到江怀玉。
她在校门口支了个小桌,桌子上放着募捐箱、展示牌和记账本。
他趁着人多的时候远远看过,展示牌上写了个励志女生的悲惨故事。
女生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奶奶。由于先天性因素、经常干重活和长时间坐姿不正确的原因,她得了严重的脊柱侧弯,需要多次手术治疗,总花费大概十一二万。
如果不是因为背痛和跛行,实在扛不住,她甚至不会去医院检查。
希望好心人帮帮忙,她会记下好心人的联系方式,以后一定会还上。
李慕良盯着江怀玉,她看起来姿态端正,走路也没有跛行,生病的人应该不是她。
偶尔有好心人过去捐款,江怀玉会耐心地记下他们的联系方式。
有人嫌麻烦,推辞道:“我只捐了几十块,不用记,不用还。”
江怀玉表情诚恳:“这是桂宗兰拜托我的事,她希望记下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哪怕是几块钱,对她也很重要。”
大多数人都会为她的真诚妥协,也有人仍会直接丢下钱离开,江怀玉会在本子上尽量记下那人的特征。
李慕良有点羡慕那个叫桂宗兰的女生,虽然她得了很严重的脊柱侧弯,但现代医疗完全可以治愈她。她没钱没父母,但她有好朋友和好心人帮她筹钱。
后来,他每天放学的时候都能在校门口见到江怀玉。
他们学校每天下午上完四节课,还会有一节二十分钟的自习课,江怀玉应该是没上自习课。
一周后,李慕良课间听到前排两个女生讨论江怀玉。
吕俏说:“我有朋友在一班,她说江怀玉和桂宗兰平时都不怎么说话,你说她为什么牺牲学习时间帮桂宗兰啊?”
肖悠答:“或许是好学生之间的惺惺相惜,她俩成绩不都挺好的。而且,江怀玉学不学都无所谓吧,你记得去年那个只许好学生参加的市级竞赛吗?”
“记得啊,咱班不是也去了两个人。”
“竞赛的前两百名都被好学校预定了,还签了合同,哪怕中考失利,他们也一样能被录取,听说江怀玉考得不错。”
“真羡慕她,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帮桂宗兰的方式奇奇怪怪的,她自己咋不多捐点钱?她在学校门口写人家的私事,四处宣扬,桂宗兰说不定不想被人知道。”
李慕良听得生气,为什么江怀玉做了好事,别人却用恶意揣度她?为什么一个道德低劣的人要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去绑架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肖悠制止她继续说:“行了,少说两句吧,我听说江怀玉爸爸给桂宗兰捐了两万块钱呢!”
吕俏没在意:“哦,那她家还挺有钱。不过我还是觉得她大张旗鼓,有博人眼球的嫌疑。”
肖悠无语,不再搭理吕俏。
李慕良听得心中愤懑,他狠狠地拍桌而起。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你要是觉得她做得不好,你怎么不去做?你帮了桂宗兰多少就在这里指指点点的?
你轻飘飘一张口,就是一盆污水泼到江怀玉身上,你什么责任都不用负,江怀玉却可能因为你的话承担别人的指责。
甚至桂宗兰的募捐,都可能会因为你的污蔑,而被人怀疑是弄虚作假,是骗人钱财。要是耽误了她的治疗,你负的起责吗?”
李慕良脸色涨红,额角青筋一跳一跳,显然是气得狠了。
他平日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同学们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大跳。班长见他表情凶狠,生怕摩擦升级,早早跑去办公室叫班主任。
说人坏话的吕俏被他吓得眼泪直流,她抽噎道:“你凶什么凶,我又没说你。”
“你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再说一遍吗!”
吕俏理亏,不敢说话,只顾着哭。
旁边的男生想和稀泥:“行了行了,都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