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王妃在江家的事情。”陆羽把从江府打探来的消息和小音所讲述的写成了册子。
【江时晚,生,母随父迁,徒留婴孩与祖。母不疼,父不爱至十七。
初宁二年五月至都城,安置于陋院,有父母如豺狼,姊妹如虎豹;虽生于富贵,但日子清贫拮据如弃子。
年三十,夜未归,姊妹挑拨,其父怒,棍棒藤鞭杖之。其怒责父母皆不慈,日后无须尽孝。
此后月余,郎中数次夜奔,扬言:小姐能活,实属造化。
修养至季月方可下床,而后嫁入浔阳王府。】
宋浔从第一句开始,手就不受控制的颤抖,看到最后,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册子。
原来那晚之后,她竟遭受了这般折磨,原来自己娶的人依旧是她,两人从最初就被绑定在了一起,他该早些想明白的,是天意。
“陆羽,我好像错了。”他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呢喃。
陆羽迟疑了片刻,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王爷,你没有错,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正统,为了家族。”
王爷居然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陆羽纵使心中慌乱,依旧未展露分毫。
“这事或许和江家那位小姐有关,你从此处入手。”
那些欺辱她的人,都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宋浔把手中的册子合上,手背青筋欲裂。
陆羽立即着手调查,还真查到了几个人的身上。
夜幕再次袭来,村落靠山,依稀可闻狼嚎。地窖湿冷,江时晚的膝盖隐隐作痛。
她抱着自己,小声的哼着歌,给自己鼓气。
头顶的盖子被打开了,昏暗的光透了进来,几个妇人把她拉了出去,她们给她套上了件红布褂子,又给她头发上簪上一朵红花。
简陋的泥土茅草屋,满满当当的一桌人,稀稀拉拉的几个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装扮,这就是江时晚的第二次婚礼。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搀扶着坐在桌前,感受着周围一圈人的视线。
一个流里流气,不着调的声音响起,“桂花姨,这漂亮媳妇给壮子,不可惜了?不如也让给我使使。”
说话的是是林大壮的表兄弟张强,是张桂花娘家的侄子,林大壮父亲早死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全靠她娘家人帮衬着才能给林大壮娶上这个媳妇。
张桂花即使心里有气,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再说她还欠着这张强家的债呢。
她细细想来,等这小妮子给她家大壮生完生完孩子,她再转手卖给张强抵债,那岂不是还赚了。
江时晚眼里无神,听着这些下流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林大壮这人,傻呵呵的盯着她笑,口水都滴在了地上。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浑话,又喝了点酒,看向江时晚的眼神更加龌龊。
张强出门撒尿,嘴里念叨着,“真便宜了那傻子。”
他感觉地面有些震荡,尘土飞扬,马蹄落在他的脸上,他吓得往后倒,正好坐在自己的排泄物上。
马上的人没管他,一脚踹开了那破烂的篱笆,院子里喝酒聊天的人吓得抱头乱窜。
张桂花以为是李员外来抢人了,连忙拉着江时晚往屋里躲,江时晚被拖拽着向前,一下子磕在桌子上,疼痛让她眼里有了一丝波动。
“走啊,你这赔钱货。”
张桂花大骂不止,宋浔一踢开门便看见了江时晚,她小脸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发髻上的红花,配上那红布褂,甚是碍眼。
他飞奔过去,一脚踢开张桂花,将她拢在怀中,碾碎了她头上的红花,扯掉她身上的红布,
又把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别怕,江江,我来了。”
宋浔双手颤抖得厉害,再晚来一步,他的江江就要嫁给他人了。
江时晚听到熟悉的名字,抬起头看着抱着她的人,只是一眼,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哭声沙哑刺耳,刺到宋浔心中。
“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宋浔一把抱起她,进马车的时候,她身体突然开始发抖,脑袋不停的晃着,嘴里小声的哀求着,“别关我。”
她无助哀求的样子,让宋浔红了眼眶,他额间的青筋暴起,又害怕吓到江时晚,压抑着暴怒的情绪,转头吩咐,“把这些人都关起来,好好招待。”
回过头,面对江时晚,他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江江,不怕,我们回家。”
江时晚紧紧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