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双忍不住提醒道,“王妃,王爷可能短时间内不会来了,您可能得在宫里待上个把月了。”
江时晚一下子从床上翻腾起来,“什么?一个月?”
“王妃莫急,一个月很快的。”云双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江时晚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半晌才开口。
“云双,我知道你是来监视我的,你也是受雇于人,忠人之事,我还拿你出气,是我的问题,我给你道歉,这几天你帮我很多,我很感谢你,出宫之后,你就还跟以前一样吧,你有你的职责,我有我的规矩。”
云双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思绪万千,江时晚是第一个把她当作一个正常人的主子,给她完整的糕点,也从来不端架子,她心里是感激的,她已经在她的能力范围内让江时晚自在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王妃,其实王爷是在乎您的,您应该也是知道的,但王爷毕竟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您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这样就算府中进了新人,您日子也好过些。”
江时晚知道古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况且宋浔还是个王爷,娇妻美眷自不嫌多,但是她接受不了,她转了个话题,“云双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负心汉的故事吗?”
云双回忆了一下,点头。
“里面那个女子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但现实不是话本子,王妃终究是要靠着王爷才是王妃。”
江时晚不以为然的嗤笑,“谁稀罕这个王妃,况且你说错了,云双,我只是个侧妃,是个妾。”
“说不定哪天,你们王爷遇到了他的良缘,到那时候,我也该走了。”
江时晚语气中有些落寞,又带着些向往,眼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云双看不懂她。
“王妃切不可在王爷面前提及此事。”
江时晚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她抬眼看向云双:你不就是他的人吗?
云双读懂了她的意思,迎着她的目光,坚定的开口,“此事我就当没听过,王妃也莫要再提了。”
“云双,我和他之间,早晚会有这一天的,他不懂我,也不信我,我不想每天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生活,这太累了……”
江时晚说着说着躺了下去,她累了,就算闭上眼,眼泪也还是流了出来。
云双不再说话,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的两人,会有这么多的猜忌,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
早晨起来时,江时晚推开窗就看到了外面的草木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她没披外袍,静静的站在窗前,凉意刺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王妃,你怎么不套件外衣就起了,霜降了,多添件衣服吧。”云双一进门就看见她站在窗前,立马放下手里的盆,给她披了件外袍。
“云双,我们进宫多久了?”
“已经一个月了,王妃,怎么了?”云双扶着她坐下梳妆。
江时晚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被困在镜中,她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深宫红墙之内,说爱她的丈夫不见踪影,自己想逃逃不出去。
“王妃起这么早作甚,何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想起来坐坐。”
云双心疼的看着自家王妃越来越活成了那些所谓名门贵女的模样,面上挂着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快乐。云双夜里睡得浅,经常听见她迷迷糊糊的唤着要回家。
江时晚收拾好便去了主殿,嬷嬷刚传信说,太后要见她。
她进门便看见了坐在软榻上的太后,卫昌平在她的右边坐着,江时晚挺直脊背走进去,行礼问安,“见过太后,昌平郡主。”
太后不发话,她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卫昌平看了一眼太后,得到授意后起身去扶她,“江姐姐可真是折煞妹妹了,你虽只是阿浔哥哥的侧妃,但按理我也该叫你声嫂嫂,何须如此客气。”
江时晚默不作声,这一切不都她们授意的吗?
白日那些个教习的嬷嬷,打着教习的名义没少罚她,让她起早贪黑的学怎么伺候人,拉着宫女坐在主位上让她行叩首大礼,肆意点评她的外貌长相,暗地里说她是勾栏里的女人,糟蹋她的自尊心。
她只有忍耐,出宫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不着痕迹的避开,“应该的,礼仪尊卑,嬷嬷们都教导过了。”
卫昌平又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才开口让江时晚坐下。
“女戒背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