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早些睡吧,奴婢在外面给您守夜。”云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在外守着。
江时晚低叹一声,屈膝坐在床下,瘦弱的脊背靠着床沿,她毫无睡意,就这样坐着,到蜡烛燃灭。
她开口,“云双,不用守着了,你回去吧。”
云双平淡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知道了,王妃,你早些休息吧。”
她只是嘴上这样答应着,可依旧守在门外。
一天,两天过去了,宋浔还是没回来。
江时晚眼里的光一天比一天黯淡,其实她早就习惯了有宋浔在身边的日子,但又一直刻意的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剪不断理还乱,她终于明白这词的意思了。
现在的王府都把持在卫昌平和胡嬷嬷的手中,她没身份没背景,还好靠着客栈的经营,她手里有些银钱了,应该可以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她准备出一趟门,好久没去客栈了,正好去看看。
“初羽,初羽?”江时晚楼上楼下都找了,都不见温初羽的身影。
他不会是走了吧。
“江老板,您来了?”跑堂的小王忙着上菜呢,才看见江时晚进来了,赶忙跑过来打招呼。
“小王,温掌柜呢?”
“温掌柜在房里呢,近来他身体不太好。”
“跑堂的。”客人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江老板,那边有客人招呼,我得先过去了,您去后院看看温掌柜吧。”小王一溜烟的忙去了。
到了后院可以清晰的听到咳嗽声,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在外面踌躇了半天,门从里面开了,女子看见她有些惊讶,而后眼里被惊喜填满,“江姑娘,你来了。”
江时晚一时搞不清状况,这女子认识她?
“吓到你了吧,我就是太高兴了,公子在里面,您进去吧。”
江时晚被流萤推着进了门,门就被合上了。
“温掌柜,初羽?”
江时晚试探着喊了两声,榻上有细微的动静。屏风后面传来了声音,轻缓而又惊喜,“你来了。”
江时晚听到温初羽的声音后,放松了下来,他还在。
温初羽把架上的外袍披上,缓步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脸色带着浅笑,颈间隐约可见青红色的血管,身形消瘦可脊背依旧挺得很直。
“你还好吧,怎么突然病这么严重了。”
江时晚上前搀扶他,他这次没有躲开,借着她的力坐到的桌边。
“降温了,夜里受了凉,不碍事。”温初羽说着又咳嗽了两声,额间铺着薄汗。
“你这身子这么弱,哪像个赶考的书生啊,倒像是你故事中那个大户人家的病公子。”江时晚笑着打趣道,丝毫没注意到温初羽的面色僵硬了一瞬。
“或许江老板的猜测不无道理。”温初羽不想藏了。
江时晚打趣的话卡在喉咙里,“你什么意思啊?”
“父母早亡,被族人欺压下毒、抢家业,年幼公子苦苦忍耐,苦心谋划,大仇得报,是话本子,也是我。”温处羽平淡的讲述自己近十年来的经历,语气漠然,就像讲述的别人的故事的一样。
江时晚之前只觉得他身份应是有些不简单,但她尊重每一个人,他不说她边不问。
上次结束得匆忙,她还未听到故事的结尾。
“那年幼的公子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温初羽看着炉火沸腾,茶水四溅在桌上,他执盏喝了口热茶,“以命换命。”
江时晚瞳孔微张,心中波澜四起,以命换命,这才是他一直体弱的原因吗?
“江老板,我就快死了,可能做不了你的掌柜了。”
温初羽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仿佛就是一句简单的问好一样。
江时晚胸口发闷,嗓子好像有什么堵住了,她不知如何开口。
“喝盏茶吧,就当你我告别了。”
“温初羽,你多大了。”
温初羽不解,但事事回应, “我应年长你一岁。”
“那你这二十不到,整天死啊死的挂在嘴边,好听吗?别整那么多没用的,你不是报仇成功了吗,拿着那些钱,赶紧去治病,我这客栈还指望着你呢,你别想丢下这烂摊子。”
江时晚感慨激昂的说了一大堆,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反正我不管,我这多半也要被扫地出门了,我还指着这客栈生活呢,你必须经营好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