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那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担心什么？你在等待什么？你想要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打在向云起的眼前，她只有沉默。她默默地自己撑着坐起了身，低着头看白花花的被子。

江见川看着她的头发从耳后掉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或者，可以重新站在起点上，你能看得更清楚些。”

“起点？”

“对，就像你的名字一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不用太担心，或许豁然开朗的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从来都是叫我往前看，还没人让我回起点的。”

“如果问题在起点，你怎么知道所谓的向前都是后退呢？只会让你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向云起被这句话所击中，她无法反驳，自己闷着头计划了一大通未来要完成的事，却没想过可能起点就是错的。她需要点时间思考一下。

“我想去趟卫生间洗把脸。”向云起想马上找个单独的空间冷静一下，甚至不需要江见川帮忙就自己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系统，你出来，我需要你的解释。”

系统装死，向云起就威胁马上冲出去告诉江见川。

“反正以前的我已经死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再死一次对吗？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还有之前做的梦，梦里为什么会有杜衡和向利？这件事到处都是诡异，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也不配合你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杀了我吗？那来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向云起的内心充满了愤怒的咆哮，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死死地抓住洗手台的边缘，她靠愤怒撑在这里。

“你威胁我没有用，我也并不知道的更多。”系统终于被逼出来了。

“不，你知道。比如杜衡，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一定要爱他，那个砸门的男人又是谁？他是杜衡吗？他砸门做什么？和我到这里来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的傀儡，如果你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工具人，那么你就找错人了。”

“可是你别无选择，这是你唯一的路。”

“是吗？如果我不走了呢？”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干了。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我都不想管了，都不在乎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你别忘了，违背人设你会受惩罚的。”

“什么惩罚？你从来都没有明确告诉过我，你以为一切都在你高高在上的掌握之中，却只会让我感觉恶心。你享受操纵，那我成全你，我不配合了，你能有什么惩罚？”

“你，你别不信，那可是会很痛的！”

系统觉察到向云起的决心，她今天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就为了外面那个男人的几句话？系统无法理解，眼下它只有紊乱和气急败坏，它决定给向云起个教训。

向云起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她只来得及打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水声掩盖住她忍痛的呻吟：“你就这点本事吗？只让我痛，不敢让我死吗？”

整个身躯像是被一点点绞紧，向云起咬紧了牙不让痛苦漏出声音来，手指死死按住泛出死白色，不自主地颤抖着，此刻，后背的疼痛她已经感受不到了，双腿无力支持，她扑倒在台子上，发出砰地一声响，下巴埋进水池里，水龙头继续冲下来，淋湿她的半边脸和头发。

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声音：“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回去。”

江见川听见里面的动静，怕她一个人在里面摔倒了，急忙过来拍着门：“云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要我进来帮忙吗！云云！”

他只听得见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