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大队部一看,像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围着白大伯和叶建国。
白大伯见到弟弟,带着几人走向那个自称是宴大娘亲戚的人。
那人靠墙坐着,双眼紧闭,脸红彤彤。
白大伯上前唤了几声,没反应,大伯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
“呀,他这是发烧了,额头烫得不得了。
永康,你看这么多人等我安顿,现在顾不上这个人。
你先把这个小伙子带回去,给他搞点药吃,让他先住文安房间。
他的吃食,你先帮他领着,等他身体好点,我再做安排。”
接着吩咐大儿子:“文礼,你去搭把手。”
白父和白文礼架着小伙子回了白家。
文安房间的炕还没烧,只好先把人安置在白父白母炕上。
白小月看这人这个样子,头发老长,衣服破破烂烂的,逃荒路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现在又受了寒,还发烧,不会一下子就去了吧!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把给长乐备着的感冒退烧药拿几份来,又熬了一锅小米粥,等他醒来。
那人一醒过来,白父连忙上去问:“小伙子,好些没?”
白父还端来热水,让他擦擦脸。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转头打量四周,再摸了摸身下的炕,然后盯着白父:
“请问大伯,这是哪里?”
白父耐心的回答:“小伙子,这是红星大队,你们刚到这里,你就受寒发烧晕过去了。”
那人沉默良久,才开口:“今年是哪一年?”
白小月听到这里,心里一咯噔,这个场景很熟悉啊!
说的还是穿越人士的经典台词。
就是不知道是从古代穿来,还是从现代来的。
她端着一碗小米粥过去,那人一抬头,白小月一怔。
这人头发很长,遮住了他的眼睛,现在他擦脸,把眼睛眉毛露出来。
哟,好一个美男子,那金老先生怎么形容的‘剑眉入鬓、凤目生威’活脱脱的杨过啊!
就是现在还躺着,不知算不算得上长身玉立。
白小月一边招呼他喝小米粥一边回答:“现在是一九六零年。”
那人听了满眼震惊,白小月确定他真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那人不再言语,慢条斯理的把小米粥喝完。
白小月让他把药吃了,看他睡下。见没自己什么事,让白父守着他,自己和白母回家去了。
白父照顾了那个人三天,他才能起床活动。
原来,那人叫宴辞,据说宴大娘是他的姑奶奶,他爷爷是宴大娘的哥哥。
当年逃荒路上又遇战乱,两家人走散了,当时宴辞才一岁。
宴辞家一大家子人,出门十几个人,最后只剩下五个人。
到了北方的姑奶奶一家三口,流落山省的宴辞和爷爷。
其他的人都留在了路上。
光是想想当年的惨烈状况,白小月都毛骨悚然。
两边都给老家写了很多的信,可是当时村子熟悉他们的人,全都逃荒到各处安家。
直到前几年有个晏家旁支又回到老家落户,见到两边的信,才给宴辞爷爷去了信。
知道小妹还活着的消息,宴爷爷很高兴。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给妹妹去信,说想见她一面。
他想把孤苦无依的孙儿托付给小妹。
却一直没有等来回信,宴爷爷也没等到心心念念的小妹,他临终叮嘱宴辞去投靠姑奶奶。
宴辞当时嘴上答应了爷爷,心里却不愿意。
他看爷爷一直没等来姑奶奶,带着遗憾去世,心中对这个姑奶奶有怨。
他却不知道,他的姑奶奶那时已经先他爷爷一步去和亲人团聚了。
直到今年干旱,没水没粮,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去逃荒,他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其他亲人,才来投奔姑奶奶。
白母听了不停的抹眼泪,觉得宴辞就是个小可怜,对他那叫一个心疼。
都赶上和长乐一样的待遇了,每天都有一个鸡蛋吃,连亲生女儿都没有的待遇。
白小月心里酸得很,不过,看在他比自己小两岁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
酸过了,她才反应过来,这个穿越人士是有原身的记忆啊!不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