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说,他是怎么躺在这儿的?”
“我哪儿知道啊,难道夜里走这条路回家…被劫财的打昏了?”
“还劫财的,你怎么不说劫色的呢?你还真是个人才!”
“劫色?劫色也劫不到你!”
……
“哎哎哎,他动了!”
我的意识渐缓,最后勉强着能够站起来,当我站起来的时候,耳边模模糊糊的声音变成了一团一团的身像,之后便有两个身像“蠕动”过来,扶撑着我。
我的记忆在消逝…我的大脑开始变空,这不像头痛缓解后的舒展,更像被人拿着吸尘器吸去了脑海中的一分一毫…
“哟,韩潇禾,你怎么来了?”
“我是公园这周的志愿者,当然要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好熟悉的声音,我的大脑产生了抗拒,有一部分记忆好像突然被读档提取而没有消逝…但仍只是暂时的…
“还志愿者,有个人在你们公园躺了不知道多久,你能负责吗?呵呵…不过是占个职务吃干饭镀金而已…”
“别说了,我管你怎么想,我现在只想…”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挣脱了那两人的搀扶,一把扑倒那人的身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晃动他的身体,发了疯的喊叫着:
“不许你这么说她!啊啊啊啊…!”
那位被称为潇禾的女生彻底呆住了,那个被我抓住的男生大喊大叫却未能摆脱我,他的声音和样貌都给我屏蔽,却只以余光瞥见了她一眼,我就昏死了过去…
我的记忆彻底被抽走了,被抽到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里了,我彻底,彻底什么都忘却了…
洁白,格外的洁白。
我醒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发散着轻柔光芒的灯,之后便是极度纯净的白色墙壁,包括覆盖我的被子、我所枕垫的枕头,窗边的窗帘,都是无瑕的白色。
唯有黑色金属床架的存在让我还能感觉到自己尚且活着,而不是在天际。可这黑色的线方却又好像禁锢着我,我竟操控不了我的身体,当我试图转动我的大脑以求回忆到什么的时候,又是格外的痛,直到昏厥。
我又醒了,还是纯白得一片一片。
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
我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子,她很好看,眸子纯净得像被清水洗涤过,皮肤很白,透出的细腻正匹配得上她绽放的年纪。她穿着黄绿相间的T恤,那上面带着些花朵的图案,一条天青色带着白线条的校裤被她衬托的很有活力,一头乌发及至脖颈。
见我醒来,她一边俯身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一边又近乎以冲的姿态去寻值班护士,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却是如此熟悉。可不容我多想,我的大脑就像被针刺入一样疼的厉害,以至于又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她还在我身边,只是这次她已经累的睡着了,坐在板凳上,双臂已经滑落到我的身体上,我一时间还不晓得我是自然醒的还是被她压迫到才醒的。忽然一瞥到窗帘的缝隙,我才知道已然夜晚。
突然,她醒了,她在看见我正用苍白疲惫的眼神看着她时,也不免吓了一下,即将起身去寻护士的时候,我叫住了她,用着苦涩、干燥、不连续的声音:
“你…你叫…什么…啊?”
最后一声“啊”就像被猎人追逐的麋鹿,跳入百米悬崖瞬间生命的消逝,显得格外虚弱。
她愣了愣:
“你好…我叫韩潇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