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拿了几件衣服跟几床夏被去保利,顺带叫了个阿姨。阿姨来之前给她打了电话,接完电话后,她提前开好门,对敲门声的恐惧刻在骨子里。
阿姨到了以后吭哧吭哧的打扫卫生,天气太热了,即使开了空调,阿姨头上的汗一直密密的流。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无线网安装,这一切弄完后已经四点多了。
她没有选择睡在这里,而是直接逃一样的回了嘉盛公寓。
那些生活用品几乎是掐着点跟于檬钱宜恬他们同一天到的,只是早了几个小时。
沈懿颜收到取件信息后才开车去保利。
她麻利的铺好了床,把床头跟床头柜又重新擦了一遍,把洗衣机里刚洗完的几条浴巾拿出来晒着,这个天气几个小时就会把这种刚甩干完的浴巾里不多的水份蒸发掉,新买的置物架上放满卫生用品。几乎是自己又折腾了几个小时才把这个家里的东西弄好。
等到外面的天微微暗下去于檬才到,她的眼皮臃肿,一看就知道没少哭。
沈懿颜问了她最近工作怎么样。于檬叹气回她,已经欠了半年工资了,疫情影响,但是社保一直有在交。
说着说着,话题又到了谢承身上时情绪激动起来,眼圈泛红,“你知道吗他还会打我?”
听见这句话的沈懿眼不可置信,声音带着震怒“他怎么可以是这样子的人?你为他离婚吃了那么多苦,他难道不知道吗?”
“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吵架了,我就拿着枕头去打他,打到他的头了嘛,戴着眼镜可能带到了,打了好几下,然后他就拿过那个枕头也打我,一边打我说我难道不痛吗,叶鸣超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他真的很奇怪,有几次吵架他叫我回家,但是回家了几天他又来找我复合,有一次我翻他账单却发现三点钟他在诸暨的加油站买了一个粽子,我没有证据…可是我知道”豆大的泪珠往下掉,沈懿颜把纸放在她手里,于檬的鼻头因为情绪激动变得红扑扑的。
“我每天这样陪着他,为了他奔波在上班跟他的工作场所,累成这样,吃不好睡不好…为什么两个人的感情不是越来越好呢…我跟叶鸣超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感情是越来越好的,先开始的时候他喜欢我的样子是吵了架中午都要跑到我上班的地方来跟我说清楚,现在吵架了也只是不说话,甚至让我离开他那个地方,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和好了又让我搬回去。把我当什么?”
于檬不停的哭诉,沈懿颜不断拍着她的背给她递纸巾,所有的哭诉是她在跟谢承在一起期间遭受的冷暴力,被他忽略,以及在一起的她的隐忍,两个人的摩擦,她不理解为什么,两个人的感情不能是越来越好,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狠心的让自己离开那个出租房,为什么自己为他付出这么多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她太委屈了。
哭诉了很久,情绪才稳定下来,她揪着纸巾的一个角在手指间打圈。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背,抱抱她。沈懿颜这几个月自己遭遇的一切,也根本无法说出口。痛苦,幸福,都是用来比较的,就像安慰别人最好的办法是告诉倾诉者自己身上比她更痛苦的事情,这样的话她只会瞬间转移掉自己的痛苦,她不会觉得自己是最惨的那一个。可是她做不到,难以启齿,自己的心如同被轰炸过,只剩下一片废墟,又有什么好说呢。不过是各吃各的苦。
“你饿吗,要不要吃一点?”她看了眼时间,六点,钱宜恬还没到,打开手机给钱宜恬发了个消息“啥时候到,饿不饿?我等你到了再吃”
于檬擤了一下鼻涕,摇了摇头。
“说真的分手了也挺好的,他配不上你,你付出的太多了,先开始我就说过他的问题,实在没必要继续这样消耗自己”说着说着沈懿颜想到了自己,她又有什么立场指责呢,自己不过也在消耗自己。如果说图钱,长治近些天来并没有给自己多少钱,图爱,图的又是什么爱。好像每一句话在劝慰于檬,又好像在劝慰自己,话到了嘴边怎么讲都不合适。“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个工作,欠着工资不发你怎么生活啊?”
于檬告诉她,叶鸣超上次被谢承强制删掉后,他还是有陆陆续续打一部分钱给她,加上她信用卡可以刷。沈懿颜略有不解“那谢承呢?你不是说他有能力照顾你吗?他难道不知道这些情况吗,你手里没钱还不发工资?作为男朋友他力所能及该帮你”
“他…”
敲门声打断了于檬,沈懿颜整个人瞬间汗毛立起。一听声音才知道钱宜恬到了。
钱宜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