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级到了高中部就不用蹲他了,像个游手好闲的小痞子,找人把他堵在男厕所,然后坐在门口问他名字。
其实那时候她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但她偏生要他亲口说出来。
他每次都会反抗,打的头破血流也不肯低头。
直到有一次,她烦了,在学校外面找人堵了他。
他意外她的坏,反抗的更厉害了,他几乎疯了一样和七八个混混打在一起。最后像狼一样精疲力尽的跛着腿从地上爬起来,却在刚刚站起来的瞬间,被她一脚踹到了腿弯里。
那是他第一次跪下,被几个混混压在生生的爬不起来。
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弯下腰朝他笑了一下,招呼一众人走了。
都说人是不是都是犯贱的,那种屈辱让他咬在牙缝里,混入梦境中的。
他一天一天的跟踪她,却被束缚在使命中不能动她。
咬牙启齿的恨意在她消失他的生活后,他突然出现一种怪异的感受。
不知道是狠多一些,还是不甘多一些。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可能是少年的心动。
从她嚼着泡泡糖问他名字开始。
从她跳级来堵他开始。
少年的擦肩而过,如细沙一样沉入心底的最深处,沉淀成他心脏的一部分。
……
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着没有完全合上,应该是刚才有人进去时只是顺手带上了。
窗明几净,光线也很充足,办公桌前空无一人。
秦朝暮走到屏风旁,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小榻上的人。
室内的空间很大,每一处都透露出奢靡和精细,小榻镶嵌圆形拱窗里,窗外是一池碧莲。
而那人闭着眼睛,葱白的手耷在眉眼间,带下一层阴影,倦怠慵懒。
很累,从回来后就很累。
以前不会有这种感觉,她甚至坚持不了多久就开始打哈欠。
感受到有人进来,她淡淡开口,“K岛那边的问题找下珂秘书,实际操作直接和朱雀联系。”
安静的房间,她恍惚的差点睡着,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放下挡住眼眸的手腕,初见光线的眸子微微眯起,恍惚的几乎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暗黑系制服,笔挺而深沉。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秦翰墨,记忆中她的父亲。
男人远远的站在屏风旁,仿佛遵循着某种规矩亦或者是可入骨子里的原则,未在踏进一步。
——无论如何,这身衣服站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界限、也或许是城服。
顾初就这么看着他,静静的。
他穿着那套暗制服,身形笔挺修长,斯文英俊,五官的线条显得特别的冷清干净。
只是那副样子依旧是熟悉的,依旧柔和,只是深沉而内敛的眼瞳里,仿佛多了些东西,不再纯粹。
“你干什么?”顾初就这么看着他。
秦朝暮平静开口,“大司马让我过来。”
“过来干什么?”
“不清楚。”顿了顿,他又说,“他让我见你。”
顾初视线下落,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那个文件她认识。
顾初闭上眼睛将脸别向一边,有些累,除了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她嗓音温淡而疲惫,“你手里拿的是白虎红头档案袋,不是秦翰墨的遗嘱,你不够格拿它,也没资格站在这里,出去吧。”
许久,她没有听到脚步声,甚至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却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这种撕扯的情绪以一种沉默的形式封闭。
“我让你出去,听不明白吗?”她淡淡开口。
许久。
书房里静的诡异,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唯独窗外随风摇摆的兰花书写着时间的流逝,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你哪里不舒服?”
“与你无关,”她甚至没动一下,“出去,否则我让警卫队进来了。”
“他们能进来一时,不能时时进来。”惜字如金的冷漠,陌生的似乎不在乎什么。
顾初的眉心隐隐跳动,第一次直观面对他的冷漠。
她睁开眼看过去。
那个男人就这么远远的站在,依旧敛目规矩,连往日的柔和依旧存在,可偏偏能散发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从容的让她烦躁。
她终于要面对一个陌生的秦朝暮。
不是她的秦朝暮。
她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在距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