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晓一抬头,就看到李文忠倚着门框不耐地斜看着他。
“非法入侵还窥探隐私,活腻歪啦?”
泌晓早就明白他的脾气,直接把他粗俗的话过滤掉,拿起资料摇晃。
“为什么要藏起来?你明明经常看的。”
李文忠瞥一眼,放下书包道:“被人看到就不帅了,多逊。”
泌晓眼睛一眯,心想你这校霸天天上自习也没见得多帅。
他小心地将厚重的资料放回,又看到了旁边叹道:“你明明这么努力,何必装成混混呢?”
李文忠动作顿住,面上表情看不清,过了很久才低声回:“谁他妈知道。”
泌晓有点吃惊,这家伙居然好好回答他的感叹。
他惊讶到抬头去看,却对上一双带着熊猫眼的迷茫目光。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泌晓待要重复,忽然意识到什么,住了嘴。
房间里已经没有那种腥味,泌晓倒有点不习惯了。
你看,他都再也不来了,你还何必失眠呢?
泌晓想说什么安慰的话,终究还是坐下来,冲他说些闲话支吾。
“明天要开紧急大会,你知道吗?”
“唔。”
“群里散播的那个大瓜,你看了没?”
“没。”
他一连机械地回答了好几个泌晓的疑问,好似没有灵魂。
这种感觉搞得泌晓十分纳罕,心想要解除婚约不是你哭着跪着求我吗?
真解除了这会儿怎么又要死不活的整这死出呢?
“你抖M?”
“什么?”
“我说你受虐狂啊?!”泌晓终于没忍住,“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
李文忠惶然,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低下头说:“……他也这么说过。”
“哈?”
“……他也说过,我很努力。”
泌晓见他这副样子,脾气反倒消了大半,坐下来表示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为什么他妈的非得把努力藏起来,我也不知道……”
“从记事起,我就是这个吊样子了。”
“我妈管得严,要我考第一才能回家,以至于我都没有青春期,所以后来才……”
“我妈从来没说过我努力,只说我还他妈不够努力……”
李文忠抬头望天:“我有时不知道,到底他妈怎么样才算努力了,才算优秀了,才算好孩子了。”
看着这么个大男人忧愁,泌晓真心觉得这画面很奇怪。
一个斜方肌锻炼得有点含胸驼背的小混混,在这里伤春悲秋,感叹自己没有青春期。
泌晓只能努力集中精力思考,尽量把肌肉男的形象从脑海中剔除。
“虽然你嘴上不饶人,但其实你内心里不坏,不然你的朋友也不会聚过来,我也不会在这里。”
听到他安慰的话,李文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苦笑道:“好也罢坏也罢,我也难改了,凑活过吧。”
泌晓嘴角一扯,空气沉默下来。
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说清楚。
“妖怪和人的法则不一样,你最好别对他动感情。”
李文忠眼神微闪,表情有些垮,待要撇嘴又忍住,良久才从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布包。
泌晓见过那个,记得里面放着他们二人的头发。
“怎么在你这里?”
他打开,却见头发还结在一起,好端端的放着。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他暗自叹息,看向李文忠,对方惶惑不安。
“我也不知道,就这么要过来的——不想还给他——可我留着也没用……”
泌晓眉头深皱,暗道不好。
这可不是什么合适的纪念物,留着它终归会让李文忠煎熬。
泌晓将布包收起,眼见他要放进自己口袋里,李文忠却急了上来就要夺。
“草你怎么抢……”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泌晓拿嘴堵住了。
常年健身的李文忠身材高大健硕,泌晓还得踮起脚来去亲,口水甩了他一脸。
直到泌晓放开他,他还处于宕机状态,身体僵住毫无反应。
泌晓抹抹嘴看看周围,冲他冷笑。
“你看,即使这样他也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