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抱歉，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姜听墨坐在休息室里，她双手握着那个装满了热水的一次性纸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舒怡穿着一件白色的香奈儿粗呢外套，黑色的烟管长裤下是一双Dior的黑色高跟鞋，整个人都透露着干练，学生时代的气息早已在她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舒怡坐在她对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你再哭的话，晚上回去，头疼眼睛疼，还会肿的”舒怡说道。

“舒怡，就是，我很难过”姜听墨抽了一下，“他，他怎么能这样呢？”

姜听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得哭一下，停下来缓一缓。

“舒怡，这个时候你居然一言不发，你也不骂秦因川很过分，也没有说他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伤心的，这种男人分了也好等诸如此类的话，因为这些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姜听墨抬头望了一眼舒怡，她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泪顺着姜听墨的脸滑下来，砸在她黑色的牛仔裤上，留下一个深色的晕。

“这些话，都是那些没什么情商的人说的”舒怡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她。

“为什么？”姜听墨擦掉眼泪和鼻涕问道。

“分手是人生常态，谁还能不吃两回感情的的苦呢，我在这里骂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把他骂得一无是处，那不就等于打你的脸，明摆着说你眼瞎嘛”舒怡喝了口水，淡淡地说道，“再说了，秦因川并非一无是处，他的确算是个优秀的人，万一过两天你俩和好了，我今天骂他这个行为，不就显得很尴尬了”

“舒怡，有时候我觉得，虽然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但是，我们好像并不相同，你，还有因川，我觉得你们都比我优秀，比我成熟，我不像你那么看得开，又不像因川那么努力上进，因川要分手，估计也是因为和我相处太辛苦了，可能你们都在进步，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徘徊”姜听墨自顾自地说道，她放下了一次性纸杯，用手捏着她身上那件Fendi外套的衣角，随后抬起头来，“舒怡，和我相处，你也会觉得很辛苦吗？”

“瞎说”舒怡回答道，“你只是分手了而已，秦因川也说了，你们俩是不合适而已，又不是因为你太差劲，你又没把秦因川怎么样，不要质疑自己”

“舒怡，那你呢？分手的时候，有很难过，而觉得生活过不下去了吗？”姜听墨问道。

“还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舒怡浅浅地垂下眼皮，她没有正面回答姜听墨的问题，她眼前浮现出那个姓黄的男生来，他高大帅气，又带着一些无法言说的焦虑，他热情温柔还细心，会在她洗完头发以后提醒她，要吹干一点再睡觉。他离开的时候，那种尖锐的疼痛，也曾经让她的心痛到无以复加，她甚至跑去瑞士躲起来，雪道上，她一遍又一遍的向下俯冲，零下30度的高山积雪，眼泪在她的睫毛上结了冰。

“那我呢？要过多久，我才会好呢？”姜听墨说道。

“或许，离开这里，你会好得更快一点”舒怡说道，“在没有他的城市里，也就没有了他的踪影，人，也会绝望的，然后，就放弃了”

“放弃之后是什么呢？”姜听墨问道。

“是遗忘，没有了埋怨，没有了恨，最后，连爱也消失了，你还记得你们之间的一些事情，只不过你不再带走任何情感色彩，像在看别人的故事”舒怡望了一眼窗外，深秋的夜晚，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的萧瑟，这个时候的黄同学，大概，在读研吧，或者，在和导师攀谈将来的学习计划之类的。那么，他还会想起她来吗？在分开没有见面的日子里，到底是越来越想念，还是逐渐遗忘呢？

“所以，最后，我就只剩下遗忘了吗？”姜听墨愣住了，她的心里传来一阵失落，她不想忘记秦因川，她害怕连最后一点和秦因川有关的记忆也失去了。但是，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了，所有的爱情从她手里一点点流失，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抓住。

“你去找点事情忙起来吧，这样子，就会暂时的忘却这件事了”舒怡说道，那段艰难的日子再次出现在眼前，生活里到处都是黄同学的影子，铺天盖地而来，那些快乐变成野兽，接连不断地扑过来，咬住她，她痛得没有反抗的能力。

“要不 ， 我问下我爸，看下他们公司有什么工作我去做一下吧”姜听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人只有在生活得很轻松的时候，才会考虑爱情”舒怡说道。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姜听墨擦掉眼泪说道。

夜晚，窗外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