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姚,歇会吧。”说着,林云景打开竹筒,递给左姚。
左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拉住牛绳,停下动作,腾出左手,接过竹筒,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只听“咕噜咕噜”几声,竹筒里的水便去了三分之一,她用衣袖随意地擦了擦嘴边的水渍,便将竹筒递了回去。
“阿姚,我来牵牛吧,你在后边扶着犁,怎么样?”林云景盖上竹筒,挂在腰间,抿唇询问道。
“我犁地犁惯了,再累也不过两天,再说了,这牛性子野,我怕它伤到你,阿景你就去耙地吧,到时候我还能轻松不少嘞。”左姚扭头看向他,笑着说道。
林云景凝神看着左姚,点了点头道:“成,那我先去爹娘那边了。”
闻言,左姚眉眼微弯,指挥着牛继续向前犁了起来。
林云景向田埂走去,心中思绪万千。
他之前没用牛犁过地,这牛是金贵的动物,有时候便是有钱也买不到,更何况贫穷的人家呢?以往他们家的劳力多,一大家子都是用锄头或铁锹翻地,也用不着牛,他自是不会用牛犁地的。
而且他瞧着左姚的动作,发现她和牛默契十足,犁出来的地很平整,直直的,比一些老师傅的手艺还要好。
他若是上前指不定还会帮倒忙嘞,还不如做些好吃的,让阿姚吃好些。
想到这,林云景大步流星地走到另一块田地里,扛着锄头,开始翻耕起来。
正午,红日当空,林云景停下手中的动作,抹了抹额上的汗,放下手中的锄头,走上田埂,将田埂上空了的竹筒带回家。
路过左姚时,他冲不远处的左姚大声喊道:“阿姚,我先回家了。”
“好嘞。”左姚大声应道。
林云景微微点头,见人应了一声,快步往家里赶去。
想着春耕辛苦,林云景蒸上米后,还烙了些管饱的饼子,将罐子里的酸萝卜捞出来切成块,还炒了农家小炒肉和香椿炒蛋(ps:不管怎么做,香椿一定要焯水哦)。
农忙时节就是这样,有啥吃啥,顶饱就成。
煮好饭,林云景将饭菜一一端进堂屋,小黑围在他身边欢快地摇着尾巴,林云景笑了笑,笑骂道:“少了谁的都不能少你的。”
“汪。”小黑好似听懂了,回应起林云景来。
林云景将小黑的吃食倒入它的碗里后,便拎着箢箕将早上宰的青草一一倒入猪槽,还端来了一盆水放在旁边。
少顷,左承义和孙曼花便扛着锄头回家了,左姚也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牵着牛回家。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掩不去的疲累,可脸上却挂满了笑容,这忙碌的日子充实又快乐,春天辛勤的耕耘终将在秋日收获累累硕果。
左姚将牛拴在院子里,瞧见它慢悠悠地吃着青草,这才进入了灶房。
几人洗过手后,围坐在了饭桌边。
孙曼花还未坐下,便闻见了香椿独有的香味,仔细一瞧,不正是吗?
“云景,你还摘香椿了啊。我昨儿去打青草时,瞧见这香椿都被人挼得差不多了。”孙曼花摇了摇头,惊讶道。
“你不会爬了香椿树吧。”山上那片香椿树有多高左姚是知道的,想到这,左姚不禁扭头看向他,审视道。
“放心吧,我可不敢爬,这还都是因着个高摘下的。”林云景往左姚碗里舀了几勺香椿炒蛋,解释道。
“你知道就好,五年前村里就有人爬香椿树摔了下来嘞。”左姚点了点头,端起碗吃起了饭。
四人一牛,吃过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会,便又去田里劳作了。
左家人忙碌了好些日子,这才将所有的水田翻耕完。
翻完了土,左家人选了一块地,便开始做秧田了。
做秧田的工具是大木耙,左姚力气大在前边拉,林云景则在后边扶,不过无论在前在后,都十分费力。
来回个两三趟,田地就整平整了。
这时,林云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只见他蹲在田埂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不忘夸赞道:“阿姚,你好厉害啊。”
左姚拎起麻袋,将里边的稻种倒入细密的篮子中,笑着应道:“你先歇会,我和爹娘他们一块播种去了。”
林云景点了点头,看着左姚走进了田里。
村里人家的秧田几乎都在这一片,田地里,不少人家或整平着土地,或播着稻种,若细看,还能瞧见田埂上蹲着些汉子、妇女,他们正在啃着手里的饼子充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