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染一下就弹开,腿脚灵便地不像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警惕地等着楚霁雪。
“哟,肚子又不疼了?”楚霁雪施施然整理着银针,满面嘲弄,没有放过苏慕染的打算,步步逼近:“我还是帮你看看吧,也好打消裴将军的怀疑。”
苏慕染闻言求助地看向裴景彦。
偏偏裴景彦行动不便,只能干着急。
楚霁雪毫不掩饰轻蔑,斜睨了裴景彦一眼:“他现在废人一个,指望他给你做主,不如指望我善心大发。”
她在逼近苏慕染只有一寸时骤然停下,眸光冷寒:“不过我嫌你太脏了,实在是不想碰。”
“你!”裴景彦气得青筋暴起,立刻要维护苏慕染,可用尽全力也只是在原地咕蛹了下,反而惹来楚霁雪的嘲笑。
就连苏慕染也似乎不忍直视地别开视线。
裴景彦的威严遭到严重挑战,他眸色一狠,威胁着:“楚霁雪,你最好放尊重点,我只是受了伤,不是死了!我总有好的那天!”
楚霁雪听到这话笑得更灿烂了:“我巴不得你尽快恢复呢!”
不恢复后面的戏怎么演?
她反常的回答让裴景彦生出警觉来。
而楚霁雪已经拂袖离去,只留下一句:“人参我已经给了,日后别来找我要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夜色中,苏慕染低低抽泣着,半依偎在裴景彦怀中:“夫君,姐姐怎么说我都不要紧,但是她对你也这么不敬,哪里还把你当裴府的主人?”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姐姐只怕要骑到你头上去了!”
裴景彦眸色沉沉,咬牙切齿地:“待我恢复,一定把她休了!”
“夫君,眼下有个机会,你想听听吗?”
二人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算计。
楚霁雪说到做到,裴府一切事务她不再过问,恰好萧元琅连着几日没出现,又给楚霁雪省出不少闲暇来,她就更有功夫气裴景彦一家。
顾氏面色蜡黄地故意在她跟前卖惨,楚霁雪淡定自若地吃着自己小厨房做的大鱼大肉,馋得整个府里上下都倒了戈。
采瑕大为解气,得意地汇报:“我昨天看到春杏在院子外面偷偷摸摸的,不过看我过来就吓走了。”
“再晾他们几天。”楚霁雪垂眸,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朝中动向,可惜最近萧元琅都没来,她也无法打探。
说曹操,曹操到。
萧元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采瑕极有眼力见地告辞:“小姐,我去把药端给病人。”
“恩。”
等采瑕走了,楚霁雪才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太子。”
萧元琅颔首示意她不必多礼,自然地坐下。
楚霁雪没有过多废话,马上准备好药和纱布,利落地开始换药。
她小心拆下纱布,看到伤口时骤然愣住,没有控制住表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算算日子本该恢复大半的伤口此刻鲜血淋漓,甚至还有脓化倾向。
萧元琅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触到楚霁雪那满含责怪的眼神。
他心头一软,好声好气地解释:“临安洪灾,走得急,随身携带的药不太够。”
楚霁雪并未被说服,嘟囔了句:“那么多侍卫不能随便派一个人来?”像是回过神自己的失态,她又收敛了态度,转而道:“太子平安归来,想必是已经完美解决。”
谈及正事,萧元琅意有所指道:“还是多亏了楚姑娘的提醒,我才能早有准备。”
楚霁雪谦逊应了,等了会儿仍然感觉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疑惑看去,正对上萧元琅探究的目光。
“你的梦境……着实厉害。”
楚霁雪眼神闪烁,手里倒腾着伤药,轻描淡写地回避着:“这种玄奇之事难得一遇,下次指不定是猴年马月了。”
她并没有活过那么久,后面的事也说不准。
好在萧元琅没有追问的打算,幽深的视线在楚霁雪身上打着圈,仿佛要透过她的皮囊看到她的心里去。
楚霁雪被盯得心如擂鼓,相当紧张,但手上还是稳的。
弄好药糊糊后,她飞快地说了声:“得罪了。”
新鲜的药汁直接糊在溃烂的伤口上,萧元琅闷哼一声,眉头紧皱,搭在膝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楚霁雪略有不忍,放低声音:“这个药清创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