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撑在我脸侧眼睛像蒙了一片蒸汽。因为很快就站了起来没来得及注意太多他有点摇晃地走出了教室。接下来的课他都没再出现。回家了？中午放学的时候班主任过来了看她的眼神八成来找我的。

“连绽怎么了？好像交白卷了？后面课也没来上？人去哪了？”一下几个问题跳出来我只好一一解答。发烧。是的。没来。不知道。于是她又匆匆走了。中午吃什么呢？比起别的什么问题这是我最爱思考的了。拉面吗？还是卤肉饭？噢还有煎饺！嗯……冰粥也不错。当我去了食堂出来的时候端着的是一碗汤圆和两只红豆饼外加一杯冰豆沙，这太不可思议了……食堂人满了，教室懒得上去，楼底太吵。去操场吃吧，那有个小石桌几乎没人过去比较偏。

坐下来正吃着红豆饼的时候余光注意到旁边草丛有个有点在意的东西。垃圾袋？不过在这扔这么大一堆垃圾也太……转过头看清那是一个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尸体？命案？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要报警吗？小心靠近才发现居然是连绽！不会已经……

“连绽？”我蹲到他身边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好像还活着。直接打120吧？手机！啊……还在书包里。得上去拿。

“晕死。”正要起身他的声音从他那看上去缺水的嘴里钻出来。

“我去叫救护车！”身体刚往上移动一点胳膊被一只手拽住。

“死不了。”

“你不是发烧吗？才倒在这。”

“渴。”他隐约说了这个字眼睛微睁，脸似乎比之前更红了一点。在叫救护车之前还是让他喝点水吧。我迅速起身把冰豆沙拿给他。似乎不方便喝……还好有吸管，这下可以当滴管用。一点点滴在他的唇上通过微张的缝隙漏下去。看他喉结在动应该有喝到。这样一点点喂了很久他的手碰了碰我应该是“停止”的意思。我把剩下的冰豆沙搁在他额头上想着能有点用吧。

“我去找人！”

“不用。”

这种情况可以听病人的吗？我不太明白。

“休息会……别吵。”他模糊地这么说着似乎睡了过去。冰豆沙在他逐渐偏移的脸上也有下滑的趋势，拿下来喝了口已经变温了。所以……要不要叫人呢？还是说去买点退烧药给他吃？要不搞点冰块来？超市好像有那种一包包的冰块来着。

这很新奇！像这样照顾人的体验前所未有，但是把脑海里仅有的一点理论常识付诸实践的感觉很有意思。当替他换了三袋冰块时午休结束了，操场那边的篮球比赛也戛然而止。下午第一节好像是音乐课？这次是什么电影呢？现在大家应该正在去观影室的路上吧，说不定还会开空调。

正想着，“吧嗒”一声冰袋又掉了，他侧了身子于是把冰袋贴过去。实在太冰了！我开始计划让他的手抓住冰袋按在自己脑门上的可能性。刚拿起他垂在一边的手往上抬，那只手手握住了我的手紧接着他坐了起来。

“要喝水吗？”他的脸色好多了，眼神也清晰很多，看来冰块的功能的确强大！不过和他比起来似乎又差了点。有点渴打算去买个冰淇淋奖励自己。

“嗯？”想起身他的手却没有放开。

“你想要什么？”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

“冰淇淋？”难不成他想请我吃？

“你不用这么费心思的。”说这话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都在散发寒气，那些冰块让他觉醒了吗？冰魔人！

“也还好啦，蛮好玩的。”原来他这么客气的吗？

“好玩？呵……不是谁都会吃这一套。”

“什么？”

“我很讨厌。”那语气相当认真，下一秒他嘴里蹦出一个“你”字同时松开我的手。

我点头起身离开。他恰好是“不喜欢被照顾”的类型，而实际上我也只是好奇才那样做。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才想起冰淇淋还没买，但不想动，睡觉好了。

“给。”一道坚硬的声线从头顶掉落，抬头一只冰淇淋冲入视野，在上面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摇头又趴了下去。

“不是想要？”

“不想了。”

视野里他坐回我身边，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桌上的冰淇淋随之轻轻摇晃，很快一个东西在我眼前放大。子若的无聊周末。啊……原来叫这个吗。

“送你了。”这么说着他把那本漫画连同冰淇淋放在我面前然后起身离开了。出于好奇我翻开看起来，边吃边看。

再后来我的同桌依旧像从前那样不爱说话，而且从冰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