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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散落的糖果没被全部重新放回罐子,几个季节的折磨,它们已经不见踪影了。
微风吹起一片糖纸,似乎也没了以前的光泽。
谁能想到,一晃五六年就过去了呢?
斯黛拉好久没去扫墓了,她大概也知道,Larry的si不仅仅意味着爱宠的墓碑下会多一个小棺材盒子,而是提醒她自己,该长大了。
长大会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
“真不高兴见到你,十七岁的斯黛拉·琼斯。”
斯黛拉自言自语着,面向柜子里的小镜子,错过自己她能看见拿水杯正在喝药的杰罗姆,他微微紧蹙的眉间再不显以前的稚气,他也长大了,时间真是不可思议。
好在没什么能够拉远他们的距离.....而这些年在做什么?不说犯神经的查理把她锁在房间里的时间,斯黛拉除了和瓦勒斯卡先生泡在图书馆,就是是溜进查理的书房学习精神病学,再或者按着药方给杰罗姆摸些药片。
但她常常还要在歌剧院待上很久,正是有些不堪重负,她常常生病,而现在,斯黛拉推掉了学校的部分课程,她刚刚离开赚了她大把钱的诊所就回到了剧院的休息室换上了伴舞服。
她不屑得又看了看柜子里自己一套套廉价丑陋的戏服,如果曾经的自己看到这一切可能会大哭一场吧。
又看着镜子,她自己还是没察觉出那些时间带来的改变——她如今略显成熟,美丽优雅,瀑布似的金色长发和美妙的双唇明明让人难以自拔,只是那脸上还是浮着厚厚的阴霾,让她显得不好接近,而浓妆也让几分美被掩住。
她是个没人在意的龙套角色,可是坎迪达老师明明捧着她的脸告诉过她:你会成为剧院的新星。
什么时候能实现呢?斯黛拉有些等不及了。
“你的状态不好,孩子,今天歇一歇吧,你学校那里我会处理好的。”斯黛拉在剧院的芭蕾舞老师坎迪达·史密斯如此说。
斯黛拉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关心,夫人,我练习一会就准备回家去了。”
坎迪达微微点了点头,终于,她阴冷目光此时正落在休息室沙发上休息的杰罗姆身上,他已经吃完了药正把花瓶里的玫瑰花一朵朵地抓碎,似乎认定它们的归属本就该是这么不浪漫的形状一样。
坎迪达似乎也没多怜惜那束玫瑰捧花,只是说:“斯黛拉,我告诉过你要丢掉这些东西,是要你把它们丢在街道垃圾桶里而不是烂在我们的休息室的垃圾桶。”
坎迪达其实不到四十岁,但近段时间添了几丝皱纹,加上她的尖鼻子,一身黑衣,总让人联想到巫婆,可她是如此温柔,斯黛拉羡慕她的女儿安吉,她有个合格的母亲。
真高兴坎迪达不吝啬她的关心。
移回视线,她似乎下达神谕一样严肃地告诉斯黛拉:“不奇怪吗?孩子,这几年却总有那么一个人把玫瑰花送到休息室,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在卡片上写你的名字,从不间断....偶尔甚至还有些贵重的金银首饰,孩子,那就像真的在讨你欢心。”
“这些我不知道...但或许那人能在我只几句的台词里发现我的魅力?”
“孩子,别那么天真,听我说,那些富家子弟,总有手段赢得女人,你得远离他们。”坎迪达轻抚上她金黄色头发:“别让那些无聊,玩闹似的情情爱爱毁了你的人生。”
坎迪达拿出她脖间的金色吊坠项链,她轻轻按动开关,打开,那是塔兰·琼斯最闪耀时期的相片,而斯黛拉,和照片上的她一样的年纪,也恰好继承她的美貌。
“你会和你母亲一样成功的,我保证。”
坎迪达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女孩的身上,她多想再从女孩身上看见她一直怀念的耀眼闪光和美妙歌声.....
坎迪达似乎想把吊坠展示给斯黛拉看,但女孩的目光只留在杰罗姆身上,微微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离坎迪达远了一些:“其实...我和她从来都不一样,也不想和她一样。”
“你......”坎迪达似乎有些不解。
“对。”杰罗姆插话说,把撕碎的玫瑰花瓣丢进了垃圾桶:“斯黛拉是独一无二的。”
女孩听完,带着笑意靠近了公共休息室那张算不上柔软的沙发,拉上杰罗姆的手时,坎迪达紧蹙的眉毛没有放开,但她合上了挂坠,最后还是转过了身,向门口走去。
“我只希望你不会后悔...斯黛拉。”坎迪达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斯黛拉有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