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沼泽森林,淮州找到了一条清澈的河流。
为省事,他本想把背上的泥人直接丢进去洗干净。
可又顾忌江拾腿上有伤,便歇下这个心思。
淮州的后背也被江拾蹭了不少的泥,将人轻放在岸边后,他也去远处清洗身子和衣服。
江拾不禁纳闷,都是男人何须藏着掖着,共同在一处不就行了,用得着走那么远?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水面上,辉映出粼粼波光。
岸边,江拾光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擦洗。
清洗完善,待夜风吹干身体,他从福袋里抽出一套崭新的衣物换上。
“吼……”
这一声嘶吼,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明亮。
而龙吟的方向正是出自淮州那边。
江拾一听,顾不上整理好着装,拄着木棍,慢慢走去。
“州哥!”
江拾穿过河畔的芦苇丛,只见淮州的一身衣物整齐放于岸上。
再望向河里,水面翻涌,像是有一条长长的黑影在水底游动。
“州哥!河水里有龙快出来!”
这种情况,江拾一个伤员下不去水,于是站在岸边大声呼喊。
“哗啦!”
淮州从水里冒出来,他一头乌黑长发刚好及腰,古铜色且健壮的肌肉加上水渍,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添朦胧的诱惑。
淮州游回岸边,下半身子还浸泡在水里。
他神色平静地盯着面前的人:“何来的龙?是你眼花。”
男人的身材颇为性感,江拾鬼使神差喉结滚动。
忽而脸上一热,慌忙转移目光:“这样啊,可能真是我看错了,也许是蛇,好大的一条黑蛇啊。”
闻言,淮州久久未语,见江拾很自觉走到一边,这才上岸穿好衣服。
清晨。
等到江淮他们抵达周氏的家门,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女人的痛哭。
看来,周氏已经知晓白骨的身份了。
这件事已经结束,沉吟了片刻,淮州不算再进去,转而背着江拾去找医馆看伤。
江拾赶紧叫住他:“州哥州哥,你的一箱银子还在那里!”
“不是我的钱。”淮州的语气冰冷。
“我见那姑娘像是倾心于你,她还是一方鬼怪的首领,好威风的,你就没有想法?”
重重倒吸一口气,又呼出来,淮州压抑住想把人丢掉的念头。
低声威胁道:“若再胡言,把你扔到乞丐堆里。”
江拾一惊,不敢再乱说胡话,生怕惹恼了男人。
旋即开始哄人,直到淮州的眉头渐渐舒展。
他们不拿银子,倒是陈谦和周蝶儿后脚追出来。
江拾笑呵呵接过那木箱,向小两口道谢。
这时候的周蝶儿,已然换回了男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邻家公子哥。
二人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想必是周氏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辞别之后,江拾回头望向他们的背影,轻叹:“人和鬼的寿命并不相同,几十年后周蝶儿身死,陈公子又该如何是好?”
淮州却是一脸淡漠:“你管的挺宽。”
“作为神明,当有一颗慈悲之心,拯救苍生为己任,这是我兄长教导我的。”
淮州一怔,不赞同道:“慈悲?往好听的说是慈悲,说难听点无非就是当个烂好人,干着没有利益的劳工。”
他又问道:“你不是传言中的恶名滔天的黑龙皇子?怎的这会儿又自称神明?”
“……黑龙自然也能成神,况且半神也是神,我只差一些功德就可以飞升了。”
听着后背的江拾一通瞎扯,淮州也懒得拆穿他:“哦。”
离开周家庄,几十里之外是一处富饶之地,称作延陵。
在延陵城中寻到医馆看了伤,抹上药膏,江淮又在一家客栈修养几日。
正如江拾所言,他是有福气之人。
那左腿的伤口不过三日,便已经愈合,连一点疤痕也不留下,甚至不需要淮州再背着,可自己行走了。
淮州对此又不赞同,有福气还能叫雷给劈了?
这伤一好,他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州哥。”离别之时,江拾喊住男人:“谢谢你。”
淮州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以作道别,走入喧闹的街头。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