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颤巍着指着那只绣花鞋,哀声道:“一定是那戏子回来报复大家了。”话毕,村长扶着额头,作势要昏去时被一众父老乡亲扶住。
宋无溪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拿出一个刻着符文的木盒“恕我失礼了。”他将事先准备好的黄符贴着绣花鞋上,再将绣花鞋取下放进木盒,接着往里面倒满干巴的土,最后将木盒合上用红绳绑紧。
众人见此哪还会有人不明白,如躲瘟疫似的对捧着木盒的宋无溪避而远之,人死后,有些怨气会附在一些生前的物品上,生人若再用死者的遗物则会受到影响,想到此,宋无溪感到手中的木盒越发沉重。
宋无溪对众人道:“有谁知道那戏子尸身在哪里?领我去。”
一人战战兢兢的走出:“俺,俺晓得介个。”
宋无溪点头:“带路。”
那人领着宋无溪等人走到黑水村外的一片荒坟里,哆嗦着指向一个土包道:“啷个就是。”
宋无溪恨不得上去给埋这戏子尸身的人一人一脚:“谁叫你们给她埋了?超度的法事都没做完。”
那人挠挠头:“应,应该莫得事吧?”
宋无溪:“要是没事,村长他儿子怎会死的莫名其妙?”
“不是那娘们杀了他么?”
要说是鬼魂作祟,有些不信鬼魂的自然要过多言语。宋无溪对这些人解释深感无力,这令他有一种想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冲动。
他平复心絮道:“挖坟开棺,属猪、蛇、鸡、鼠劳烦退避一下。”
几人上前拿起铲子开挖,不一会一只残白的手就露了出来,众人屏息凝神,那几人接着挖着,尸体全貌渐显。
这尸体不是那戏子的,而是昨日与宋无溪王马一同下水捞尸的赵武。
众人议论声渐起,挤在人群中的王马看来直摇头叹气。
这赵武的尸体竟是溺死的,浑身不见反抗的伤口,一个大活人溺死在岸上,令人脊背发凉。
从墓地回到黑水村时,有人过来告诉他们新娘子醒了,宋无溪便去找她问个明白,为何那戏子的绣花鞋会被她穿在脚上。
新娘躺在榻上被亲属围着,她哭得虚脱:“是赵武给我的,我未曾想到他会害我...”
不知何人起哄道:“赵武为何要把那阴物给你啊?”新娘一听面色难堪,沉默不语。
村长妻子一听就要上手撕扯新娘的头发:“挨千刀的,你什么居心?为什么新婚前夜要娶其他男人,我看就是你们俩合起伙来害死我儿,没想到你那野男人突然遭报应折了。”众人一见连忙把她拉开,她见见风使舵不成,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哀伤叫唤命苦。
宋无溪皱眉,从昨日捞尸回来,他并未注意尸体上的绣花鞋是否丢失,但众人记得昨日赵武在回来之后就不见了身影。
宋无溪怕赵武尸身起异变再起什么麻烦,便点染一黄符,在空中一边比划一边念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
之后对众人道:“如今那戏子尸身无踪,过几日就是月圆之夜,再不找到,恐怕那夜这煞会大开杀戒,屠村。”
此话毕,有人唏嘘,有人惶恐。
宋无溪叮嘱道:“只能尽快找着超度,这几夜注不宁。你们需把糯米洒在家门口,家有养狗的就让狗守夜,还需用红绳绑着铃铛挂在院门上,有什么事方便我第一时间赶来相助。别想着投机取巧什么的,是买这些的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心里应该有所定数。”
此招名为抛砖引玉,那戏子估摸还要害人,寻尸无果,安葬不下,就把她的魂引出来。
众人点头纷纷回家,一想到有一个腐败不堪,泡得臃肿的尸体藏在暗处,观察着众人的举止行为,就让人胆寒,谁也不想成为女尸的手下亡魂。
王马正欲随着人群溜走,不料被宋无溪拦下:“王马,这是去哪呀?我还等着你今晚跟我捉鬼呢,还是说...你并不会捉鬼。”
王马色厉内荏:“你是道士,捉鬼的事不理当你来?贫道在旁给你助力就行。”
宋无溪不理转身走向住宿,他现在打算回去睡一觉养精蓄锐,昨日睡得不舒畅再加上几日奔波,让他从起来到现在思绪如乱麻,时不时头疼昏沉。他从来不寄托期望于他人,他原本确实打算拉上王马,但见对方没有想帮助众人的意愿,便不想再理。
王马见宋无溪走后,也不闲着,他打算现在去村子里买点朱砂、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