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落水后回府,傅翎便发了高热。
接连两日都躺在榻上昏昏欲睡,直至第三日才醒,喝完药后,她就从木槿口中得知傅家发生的事儿。
三公子傅翾被人打了,此刻还关押在大理寺听候待审。
“什么?翾哥哥被打了?是何人打他,他不是刚刚上任户部郎中一职,为何会被大理寺带走?”
傅翎睁大眼眸,苍白的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
“奴婢听说是三公子前去登记户籍,在古雁山庄处同人起了冲突,还将曹家公子打成了傻子...”
“怎会!翾哥哥心底纯善,不会同人无端起冲突的,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栽赃陷害于他!”
说着,傅翎就掀开锦被想要下床穿衣去大理寺。
木槿连忙拦住她:“小姐你莫急,此时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咱们再去吧?”
傅翎只好作罢,蹙眉问:
“那翾哥哥伤势如何?可有大碍?大伯父和父亲他们知晓此事吗?”
木槿点了点头:“前日事情发生时便知晓了,长公主还去了大理寺,但大理寺言案件未审,暂时不允外人探监,只允大夫进去。”
“那大夫出来后怎么说的?”
木槿叹气:“大夫说...伤势不太好,三公子被曹家的人扣押在庄子内整整一天,耽搁了太久,那腿怕是...”
傅翎身形晃了晃,一下子怔住。
翾哥哥是大伯父长子,心气高又被寄予厚望,若是日后瘸了腿,可如何是好...
“听闻是大理寺少卿亲自前去,曹家才答应放人的,否则,三公子还被扣押着。”木槿接着道。
闻言傅翎微愣,喃喃道:“是,沈二公子么...”
翌日一早,傅翎便顶着还未痊愈的苍白面色来到了大理寺门口。
意外的是,在门口碰到了林瑜。
傅翎瞪大了杏眼,十分惊讶:“瑜姐姐,你为何来这人?”
林瑜面容清秀雅丽,柳眉微蹙时透着我见犹怜的柔意,此刻俨然是愁绪满脸,被傅翎这么一问,顿时便眼眶微红:
“我兄长被人打了,听闻是同你兄长一起...”
一阵微风吹来,傅翎的喉间泛起痒意,忍不住捂嘴咳嗽几声。
林瑜这才发现多日未见的好友素来红润的小脸此刻苍白着,身形都是消瘦了几分,娇弱的仿佛被晨风一吹就能倒下。
她喉间亦是酸涩,看着傅翎的双眸往外翻涌着泪光。
“无大碍,我只是染了风寒而已,”傅翎忙安慰道,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咱们先进去吧。”
高堂之上,沈颐安衣着绯色官袍,肃着脸端坐。
在等待被提审的人带过来时,他眼皮不经意间往下方一抬,猝不及防间,一杏黄色身影挽着另外的蓝色身影,闯入了视线。
二人亭亭玉立地站在围观的人群后面,一个苍白着脸色娇弱不堪;另外一个则是眸光闪闪,盈盈含泪,堪比两只娇小的白兔,柔弱可怜。
沈颐安心中喟叹,当真是...
无处可逃。
昨夜睡梦中,这抹杏黄色的身影一直徘徊,没想到今日一早,梦中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身影上,好似本案的终结就在那里一般。
小脸为何瞧着羸弱苍白,可是那日落水着凉?
“沈大人,人带到了。”
下方的声音打断了他发愣的旖旎心绪,沈颐安回过神,又恢复了严肃清冷的面容。
“翾哥哥...”
“大哥...”
看着出门前还意气风发的哥哥,几日没见,此刻却是衣衫破旧,且身上带着伤,两位妹妹都红了眼眶,握紧彼此的手寻求安慰。
还有另外的证人和参与殴打的帮手都被带了过来,堂内乌泱泱一片,人影攒动。
砰!
一道响亮的拍木声传来,底下的窃窃私语顿时消散,落针可闻。
主台上的大理寺少卿神色肃然,两旁的差役更是面不斜视,面色如覆冰霜。
断案第一步,便是陈述案情。
但此次案情尤为特殊,双方既是原告,亦是被告,不出意外,皆都各执一词。
古雁山庄的管事称,是林琅与傅翾带着官差来仗势欺人,蛮横无理地登记户籍,曹家公子带着下人不得不负隅顽抗,在拉扯中不小心才导致三人受伤,而伤的最重的还是曹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