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袭月白衣袍,长腿阔步而入,头束玉冠,剑眉星目,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饶是见过无数的男子,众姑娘们还是被眼前人惊艳到痴愣住,好半晌回过神后,几个胆大的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扭着腰肢迎了上去,娇滴滴地就要去挽他的胳膊:
“爷,就让奴来...啊!”
“滚开!”
沈颐安快速闪身躲过,朝身后的穆川使了个眼色,穆川会意,上前就将那大胆的花娘往旁边一推,直接让那娇滴滴的嗓音变成了痛呼。
后面还未靠近的姑娘们花容失色,吓得不敢再挪动一步。
那边柳妈妈还拉着傅翎哭诉:“傅小姐啊,您要是再不来,奴家这满香楼就要被夷为废墟了啊,奴家经营一辈子的产业,这可如何是好啊......”
“二楼哪间房?”
傅翎直接打断她,木槿随后递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柳妈妈顿时喜笑颜开,捧着荷包合不拢嘴道:“靠左第二间,傅小姐放心,奴家命人一直好生伺候着呢!”
傅翎不再多言,提着裙角就上了二楼,在房间门口唤了声‘翾哥哥’后,便有一位姑娘打开屋门,将她迎了进去。
“柔娘子,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我三哥会同曹家人打了起来?”傅翎边往里走边问。
自那事后,傅翾便自暴自弃,同人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傅家人无可奈何,傅翎同这位三哥自小亲近,便为他善后,早已习以为常。
沈颐安一直跟在她身后,略微犹豫番,随着进去。
“同三哥打架的是曹家哪位?”
柔娘子面色迟疑,回道:“是曹家的曹泰公子。”
傅翎脚下一顿,在屏风前堪堪止步,回头望了眼沈颐安,又问柔娘子:“是,那个痴傻的曹泰?”
柔娘子点点头:“对,他哪是痴傻了啊,前几日他还在对面的百花楼里寻乐呢,今日又来了咱们这儿,不小心与傅三公子撞了个正着,三公子瞧着他正常的模样,顿时气怒,直接就打起来了...”
“翎儿。”
里头的傅翾唤了声,打断柔娘子的话。
傅翎绕过屏风,就看到坐在桌边的傅翾,胳膊和脸上的伤痕触目心惊,她眼眶一红,心疼道:
“翾哥哥,怎么不包扎一下?”
“这点儿伤,死不了人。”
傅翾垂着眼,看不到眸中情绪,淡淡道:“若不是我腿伤了,定会将他揍得头破血流,就像当年在战场上对外敌那般...”
说到这里,他又倒了杯酒,抬头正欲一饮而尽时,就看到跟在傅翎身后的沈颐安。
傅翾握住酒杯的手攥紧,仿佛要将杯身捏碎,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他,连连大笑,状似疯魔。
傅翎知晓三哥心中还因着那案件的结判而痛恨,便劝道:
“翾哥哥,随我一起回府吧。”
傅翾并未回应她,而是看着沈颐安冷笑:“沈少卿不是去查验曹泰的伤情了么?哈哈哈,好一个太医院的诊断,好一个亲自查证!真是断的一手好案!哈哈...”
沈颐安看着他不语,眉头深锁。
最终,傅翾也未随傅翎回府,傅翎叮嘱了一番柔娘子,这才跟着沈颐安离开漫香楼。
走在回府途中,路经护城河边,柳条随风轻拂在河面,荡起涟漪。
傅翎同沈颐安一道,彼此沉默着,终于开口:“沈二公子,曹泰并未痴傻,古雁山庄的案子可否重新翻案?”
沈颐安侧目看她。
她头上插着的梨花枝,因着下午的奔走,花瓣掉落的所剩无几,只留下光秃秃的花蕊。
与头上的颓败不同,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其中闪烁着无限的期冀。
沈颐安背在身后的手指微捻,压住自己想要伸手替她拂去发顶上那一片残焉花瓣的冲动。
他沉吟片刻,摇头道:“并不能,此案已然盖棺定论。即使傅家击鼓鸣冤,再次上告,也不能改变结果。眼下虽他举止言行同常人无异,却并非能证明他是常人,曹家可以言说他是痴傻反复,时好时坏。”
随着他话落,傅翎眸中那点光亮很快黯然。
沈颐安仿佛心中压着块巨石,烦闷不已,他再次下意识的皱眉,这感觉,他实在是难以控制。
傅翎却好似被人泼了盆冷水,心头凉了个彻底。
半晌,她才语气淡淡:“不过,我始终坚信,恶有恶报的,常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