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解,沈颐安继续道:“这是我长姐的字。”
傅翎又看了几眼,不悦道:“沈二公子,我虽是不精通画作,却也识得画风,此画同你送予我的那幅一模一样,难不成你想说,此画是你长姐所作,并非你作的?”
见她恼怒,沈颐安无奈轻笑。
真是个娇娇暴脾气,半点儿都不能憋的。
他柔声道非也,接着将事情的前后始末细细地解释清楚,又说眼下城内到处流传的画作赝品确实同他无关。
这是在洗清他并未在身有婚约时,还同别的女郎纠缠不清的冤屈了。
傅翎听完,恍然大悟。
得知真相竟是这般后她呼了口气,笑了笑朝沈颐安道:“沈二公子,先前是我误会于你,我在此向你致歉。”
没想到因他而生的误解,此时却得到傅翎的致歉,沈颐安愕住。
这般简单?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傅翎道:“此事已然过去,我也未放在心上,没想到沈二公子会亲自来解释清楚,既然真相大白,此事不如就此一笔勾销吧?”
傅翎不介怀此事,这结果他本该喜闻乐见,可如此简单揭过且她格外的通情达理,又使得沈颐安无端心慌起来。
一是,她似乎在他前来解释前就已经不再介意;
二是,婚事作废后,二人就真的再无瓜葛。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沈颐安有些如鲠在喉。
他说不清自己此刻心头的感受,顶着傅翎亮闪闪的期盼目光,只好点头应下:“好。”
事已既了,傅翎便没了心结。
她转头看了眼男童们的方向,对他道:“那沈二公子便先回吧,我稍后还要去给学生们上课。”
这是下逐客令?
心头乍然涌出一抹慌乱,沈颐安脱口而出道:“我今日休沐,你若不介意,我能否去旁听一二?”
话说完他便后悔,原本应下姜旭辰和徐宴清二人去博雅楼的,看来自己要失约了。
当真是魔怔了。
傅翎狐疑地看向他:“你当真休沐?”
沈颐安点头。
傅翎又问:“没别的事?”
沈颐安又点头。
之前邀他出来游玩,他哪回不是在忙没时间的。
沈颐安心下微叹,傅翎这副模样,就好似希望他有事,快些离去才好。
可既已点头,便只能硬着头皮演完。
是以,沈颐安清了清嗓子,肃然道:“早先我便听闻傅家新设了学堂,无论是在布局,还是教学上都别具一格,我一直想着来此拜访一二,以便同沈家学堂取长补短,今日刚好有空,想就此事讨教,不知傅讲郎能应否?”
他说的一本正经,还带了些诚心,再加上面上不同往日的孤傲,目光瞧着甚是诚恳,还将自己身份往讲郎上攀扯,傅翎虽是受用,却还是忍不住心头狐疑更重:
沈颐安这是,吃错药了?
可想到他乃大郢第一才子,顶着这层身份在应天书院晃一圈,也能给书院带来不少影响,是旁人求之不得的荣幸机会。
傅翎思忖了番,很快便应下。
在课堂上,傅翎素来方式独特。
她幽默风趣,遵循着新鲜有趣的路子来授讲,一般都是讲故事引人入胜。
沈颐安来书堂旁听时,入目便是正前方格外惹眼的大郢疆土舆图。
傅翎手中拿着一根用细长竹竿制作成的教鞭,可以直戳舆图的任何一处,只是场面太过滑稽,廊下的沈颐安不禁笑出声。
仿佛在钓鱼。
不过,他面上的笑意并未持续太久,就随着屋内傅讲郎的话而逐渐消散。
传出来的话语不禁使他认真凝神倾听,反而还有些刮目相看。
傅翎举起竹竿,在舆图北端处戳了戳,噌噌作响,严肃道:“你们都要记好了!此处本就是我大郢的疆土,但此时却被大凉人侵占,咱们晚辈自当奋发有为,用自身本是保家卫国收复失地,让与咱们隔着草原相望的百姓早日回归故土!”
此般豪言壮语从一介女郎口中道出,沈颐安眼眸讶然。
他定睛看过去,一身绯红武服的女郎目光坚毅,腰背挺的笔直,满身风姿倒像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沈颐安眉尾挑了挑。
若不是看到她隐隐抖着的指尖,还是装的有个十分像的。
被众学生注视的傅翎还在心底偷想着:不过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