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如萨，以及新认识的柳凡清朝龙首山走。

刚刚发生的一切，真如柳凡清所说是误会一场？那他下手也太狠了，我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可碍于金如萨在旁边，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金如萨对我的态度也很奇怪，虽说没有什么不妥，可就是有股隐隐的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虽说如此，我还是挺为杀死了巨蟒而内疚的，能修成那样，肯定是极其不容易的。

“没关系，那蟒仙早就化清了，只是我爷爷借用了它的身体。”柳凡清说。

化清是我们这边常说的秘语，真正的意思跟得道差不多，不过在一般语境中，其实是类似于“仙逝”或者“驾鹤西游”的用法。

不过柳凡清说他爷爷借用了巨蟒的身体，我还挺不解的，显然他爷爷是不在附近的，我有种预感，它爷爷很可能不是人，大概也是什么仙家。

来到龙首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们三个人站在一个巨大山洞的前面，沿路我们见到了至少上万条蛇，而且什么都不干，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经过，仿佛在护卫着我们一样。

“因为那东西出来了，我爷爷确实很着急，所以才派了不少弟子去吸食那些老槐树的精魄，想尽可能地恢复修为。”柳凡清道。

恢复修为？我想着，难不成是他爷爷遭遇过什么劫难吗？

山洞并不深，我们很快走到了尽头，这里的光线不多，灰蒙蒙的山洞底部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看上去有七八十米高。

高度和长度不一样，如果是七八十米感觉没有多远，可通常十几米的三四层楼我们都会觉得很高了，而七八十米已经是一个小山丘的高度了。

我站在这巨大的影子下面，感觉自己宛如蝼蚁一般。

柳凡清手指一弹，一道火光朝前飞去，到达黑影底部的位置，点燃了一盏油灯，烛火跳动着向旁边蔓延，似乎是围着这个巨大的黑影的有上百个油灯，接二连三的被点燃，山洞里也越来越明亮。

一股奇怪的煤油一般的味道传来，我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跳动着火焰的并不是什么油灯，而是一具具盘踞起来的蛇的干尸，被插在一个个巨大的蛇头骨中，而且摆放的位置也不是随意，显然这也是某种法阵。

“这些子弟都是自愿为爷爷献祭身体的，它们的魂魄也跟着爷爷在一起修行。”似乎是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柳凡清解释道。

这时我才看清，我们面前上百米高的东西，竟然是一棵树。

“这就是我爷爷！”柳凡清眼神惆怅地前方。

我无比吃惊，其实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柳凡清的“爷爷”有可能是一只道行极为高深的蛇仙，甚至成虬化蛟了也有可能，然而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棵树？

从前我倒是听说过，有些人会让五行缺木的孩子认树当长辈，有的管树叫干爹，有的叫爷爷奶奶，不尽相同，以此类推，五行缺水、五行缺土的孩子也会认江河和山丘当长辈，逢年过节也会到树和山河前，像对待长辈一样，磕头跪拜，有的还要焚香做法事。

我看着柳凡清，难道他就是那种五行缺木的人吗？

金如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幽幽问了我一句：“你没听说过龙首山上的鬼柳仙吗？”

“鬼柳仙？”我这才明白，再仔细看看，才发现端倪。

这树极为粗壮，是盘旋着向上生长的，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虽然看着是七八十米高，可因为是弯弯曲曲向上生长的，总长度肯定会超过百米。

而且这鬼柳仙树皮也并不如一般的树皮那样粗糙干枯，反而布满了刀片一般黝黑坚硬的鳞片，虽然是树形，却有一种十分诡异的观感：仿佛是一棵树正在化龙一样。

这“鬼柳仙”我自然是听说过的，其实早在看到路上有上万条蛇的时候，我就该知道这应该是“媾龙术”。

所谓的“媾龙术”，就是很多条蛇缠绕在一起共修的一种术法，这种术法在世界各地都很常见，一般来说在各种各样神话中的“九头蛇”，源头都是这种媾龙术。

媾龙术通常是一条修为极为雄厚的大蛇吸引了无数小蛇缠绕在它身上共修，在大蛇散发出的能量场下小蛇的灵性会开启得更加迅速，而无数小蛇在一起也能让大蛇享受到足够多的供养。

而古人见到了，便经常会误以为是一条蛇上长出了很多个头。

但媾龙术也会产生一个问题，就是这是一种极阴的法门，因此会导致一个地方的阴阳失衡，灾害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