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继父身体沉重,因伤势过重已昏迷。即便被雨淋湿全身还是烫的像刚烧开的热水,雨水混杂着汗水从其身上不断滴落。
千叶走了,我和千梅还是孩子,只剩母亲牙子两个大人,我们四人一路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其抬进屋。
大家顾不上休息,连忙找来东西帮继父脱衣擦干并查看,发现继父伤的比表面看上去还严重,伤口周围已开始感染。
没了母亲继父又受伤,这无疑对刚满九岁的千梅造成重创,靠在母亲身上泪流满面不断抽搐。我心中更是痛到喘不过气,想到在崖顶看到的身影恨的直咬牙,这一切都是因为刀疤、对外界无耻歧视的村民与他们信奉的神族!
母亲心中五味杂陈,继父受伤,千叶的遗体孤零零躺在山沟不能入土,与牙子在旁商议把千叶从山沟弄出安葬给千梅及其逝去的父亲一个交代。但事实是外面大雨倾盆又在山里太过危险,继父的伤也不能拖,再三掂量征得千梅同意后决定将千叶之事暂缓,先救活着的继父再做打算。
我们四人分工合作轮流给继父捣药换药,却始终不见成效,又熬了药喂下还是无济于事,继父情况越来越糟,家里储存的药也用光了。四人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牙子叹息,凑到母亲耳边嘀咕一下,随后两人让我和千梅看着继父起身走至另一房间。
我感觉两人有些不对,脸色凝重似有事隐瞒,便假借上茅房让千梅守着继父,来到另一间屋门前偷听。这一听尽听到牙子分析说继父状态很糟可能撑不过今晚,与母亲商量要不要备好后事。
母亲当然不答应说我们一直遵守过去神族定下的规矩每天都有祈祷,神族一定会保佑他平安。这么说很牵强,母亲自己也很没底气,毕竟能试的已试完,就算重新采药也无济于事。
母亲对继父的遭遇很是懊悔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应了先前所言重蹈娜莎覆辙发生如此意外,早知这样当时说什么也不让继父冒险采药!随后想起什么,“对了,也许这个”,我连忙透过门缝往里窥探,见母亲拿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装有银粉的透明玻璃瓶,外面包的是一个整齐叠好的方块。
那时我对这两样东西并不了解,只知是父亲娜莎的遗物。母亲一直将它们当护身符般揣在怀里。
母亲拿着银粉瓶看着里面十年依然金银剔透的粉末眼中含泪说,十三年前娜莎被思怨蛛袭击奄奄一息,那出现在诅咒神族领地的身影将他交予牙子(这里提到的是牙子真名,并非母亲让我叫的丽嘉。)其用它压制住思怨蛛吸食娜莎血肉,兴许也能治愈继父。
牙子思索说这也是个办法,但当年也看到这只是暂时的,娜莎最后还是被思怨蛛折磨惨死,若给继父使用到时候……
母亲听后沉默不语,我在门外却很着急,即便只是暂时,只要能多活几天定能找到办法。好在百般犹豫后母亲也有同样想法,觉得娜莎挺过三年继父也可以因此下了决定。
继父伤口面积很大,我们用了全部银粉才勉强撒满,期间我想到母亲刚才对话,问其为何叫丽嘉牙子。其脸色沉重,想想说我也大了,也该让我知道,便将丽嘉就是继父亲生女儿及其和娜莎被驱逐不能让村民知道其回来的事细说与我。随后又说其之所以隐瞒此事是怕我年小说漏嘴,希望我能理解。
我听后表示理解同时也抱怨这世间的不公,心中对神之村的恨也增加几分。又想到刀疤,将在崖顶看到刀疤身影的事告诉母亲。其叹息说本以为是一时疏忽的意外,却是刀疤故意为之。没想到即便生病其也不忘复仇,真是命运残酷!
银粉效果倒是快,继父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并苏醒,令我们暂时放心,剩下的便是与继父一同找出彻底治愈的药材。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那之后每到晚上继父便出现头晕乏力全身疼痛冰冷等症状,几天后那些伤口也逐渐以印记的形式重新出现,更遭的是无论用什么药,不是敷上脱落就是喂下吐出,即便用绳子布条强行绑上也是无济于事。
母亲觉得疑惑,银粉用在娜莎身上三年无事,在继父身上才过几天便开始失效,怀疑这并不是牙子当年用在娜莎身上的那种。
牙子也表示不解说自己从未试过只是看样子和当年一样,也许期间用完娜莎装了别的进去,但其临死其还不忘将它交给母亲因有自己的道理。事实也证明确有与当年相同的效果,至于为何效果变得如此短暂,恐怕只有提供这东西位于诅咒的神族领地的那个身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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